然而,到了那个时候,所谓交待就不是萧太后能做主的了。
萧正则垂眸,道:“你所言不错。”
昭衍却笑了起来:“想必您心中已有打算了。”
“我此番催令姑射仙入京,正是为了亡羊补牢。”萧正则缓缓道,“惊风楼查了月余,幕后之人始终隐而不现,并非玉无瑕办事不力,只因线索已断,最重要的一环卡在了追溯毒源上,换作姑射仙亲自出马,情况或有进展。”
时至今日,昭衍自不会怀疑江烟萝的本事,只是他在不久前才与殷无济相叙,心知殷令仪这来势汹汹的毒症实非为人所害,若江烟萝铁了心追根究底,恐怕不妙。
心念转动间,他微微低下头去,道:“诚然,清和郡主若能转危为安,此局无解自破,但是……”
萧正则听出了他未尽之意,手指摸索过官帽椅扶手,眼底慢慢渗出了寒意。
“生死有命,谋事在人。”他不紧不慢地道,“我将调查外贼的重任交给玉无瑕,让姑射仙去揪出内鬼,剩下随机应变这件事——你可愿为我分忧?”
这是一杯鸩酒。昭衍如是想到。
萧正则的意思很明显,殷令仪的毒症能解固然最好,可要是回天乏术,就得及时止损,人可以死在京城,凶手却不能与萧家有关,宗亲与外使虽然麻烦,也未尝不能利用。
只是,要做成这件事,非昭衍这般人不可。
昭衍相信自己就算拒绝,萧正则现在也不会动他,但错过了这次机会,他就连孤注一掷的胜算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