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江平潮猛地收紧了缰绳,马匹喷出一团白汽,焦躁地原地踏步,一如主人现在的心情。
昭衍道:“兹事体大,借我八个胆也不敢胡言。”
江平潮自知昭衍的性情虽然散漫乖张,却是个智狡而狠之人,若是没有真凭实据,量他也不敢无的放矢。
是了,连自己都察觉到了玉羊山内的暗流涌动,昭衍既去见了谢安歌,怎会一无所知?
敛于鞘中的佩刀无声动了一动,江平潮悄然压住刀柄,沉声道:“你发现了哪些蛛丝马迹,又有几分把握?”
“我 们自入山门便不被允许走在明处,言行皆受穆女侠等人的看管,而在我陈清利害之后,谢掌门依旧不改决断,可见她不仅是与武林盟离心,还与其他门派划下隔阂, 此举绝非上策,除非她另择明路。”顿了一下,昭衍又道,“再者,江少主莫要忘记前日看过的情报,上书望舒门封山一载,门下弟子十去二三,仆役帮闲皆被遣 散,如今她们紧锣密鼓地演武练战,破晓起身过午方休,上下人等无不枕戈待旦,物资调用亦远超寻常……诸般种种,岂不令人警惕?”
“说到底,你手中没有真凭实据,不过是在妄自臆测。”江平潮冷然道,“倘若望舒门真有与武林盟为敌之心,你我今日既已入山,哪能如此轻易便全身而退?”
“倘若这趟来的只我一人,结果就未必了。”
说到此处,昭衍抬手抚过衣上破口,戏谑道:“看来做个好人虽难,有时候也不是没有用处的。”
江平潮只觉如有毒蛇从背后窜出,冰凉的蛇身缠上了脖颈,滑腻的蛇信舔过脸颊,心跳都为之一滞,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你撺掇我来,就是要拿我做护身符?”
“这话何从说起?”昭衍意有所指地道,“心中无意,总是八面来风也难吹动……江兄,非我有意算计,是你先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