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明将那孩子抱了过来,手指轻轻在婴儿脸颊上划过,说:“样貌确实不错,不过天资平庸了些,若想得道成仙,须得比他人努力百倍才行。”
“那无妨,只要师尊收下了他便好。”接着,玉笙寒在那个装婴儿的篮子内,看见了一张纸,便将它拾了起来,只见上头写着‘家境贫寒,实在没有能力再多养育一个孩子,还请有能力的好心人能够收下这个孩子,好好待他’。
“这孩子果真是个孤儿,”玉笙寒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便将他带回去吧。”
徽明原本已经决定,此生只收玉笙寒一个亲传弟子,便再不收其他弟子,只是在见到这孩子笑颜的那一刻,便又改变了心意,点头道:“也好,我便将这孩子收下了。”
“这书信上面并未提及这孩子的姓名,师尊不如替他想个名字。”
恰在此时,一片柳絮飘下,落在了孩子的鼻尖。徽明捋了一把胡须,说:“海燕未来人斗草,江梅已过柳生绵。我想,给这孩子起名,柳生绵。”
玄音宗内五位长老,徽明虽算不得最年轻的,却是最爱游山玩水的,因此过了这么多年,也只得玉笙寒一个亲传弟子。而玉笙寒又随了他师尊的样子,随心所欲不爱被束缚,因此玉笙寒下面,又是没有多少弟子。
这一次徽明破天荒地带了个婴儿回来,算得上是玄音宗内的大新闻,引得全体弟子与长老都出来观摩,究竟是怎样的孩子,让徽明破了自己的规矩。原以为怎么着也该是个跟玉笙寒一样的天才,一见到那孩子,才发现他资质甚是平庸,在整个玄音宗,也就是个中下水平,因此都对徽明的行动十分不理解。
徽明倒是无所谓,他将柳生绵交给了玉笙寒,让他俩同住。柳生绵虽然算得上是徽明的亲传弟子,但到底来得最晚,因此算作诸位弟子的小师弟。平日里跟随其他师兄们一起,修习剑法与仙术,但因为柳生绵于这方面的资质实在不强,因此徽明便建议他学习医术,这样对于其他师兄们也大有帮助。
时间很快地过去,一眨眼,十五年过去,玉笙寒二十六岁时,遵从徽明的嘱托,带着一众师弟们下山游历。这其中,许多师弟从小就住在玄音宗,一心修炼,从未下山过,柳生绵便是其中之一。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玉笙寒嘴里衔着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地朝着一旁的柳生绵望去。
玉笙寒原以为柳生绵顶多是小时候长得可爱些,长大了或许就歪了,却未曾想到这孩子的外貌随着年龄的增长,日渐变得精致。十五岁的少年,皮肤白皙光滑得跟块玉似得,头发乌黑茂密,眼里像盛着一波秋水,水滴顺着长长的睫毛落下,在他的眼下留下一颗勾人的泪痣。
玉笙寒笑了笑,调侃道:“阿绵的外貌果真是倾国倾城,不愧是我玄音宗第一美男子。世人皆说玄音宗的弟子,皆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阿绵你又是玄音宗第一美,那岂不就是天下第一美男。”
柳生绵斜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师兄平日里不好好修炼,便是去研究这些无聊的事儿去了?”
玉笙寒见他始终冷着个脸,没半点表情,便说:“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该多笑笑,否则不是白瞎了这张脸?”
柳生绵仍是冷着个脸,没再看玉笙寒,而是望向窗外的风景,说:“不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