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帐满,帐后似乎有人影,房相如忽然想起那夜的不可言之事,月光盈盈,他拉着她的手穿过正堂……那日她也是躲在那个地方!
“谁在那!?” 他不由得脱口而出,声音荡然在大殿,有隐约的回声。
探身仔细望着,才在幔帐撩开的时候,发现原来只是上了年岁的老主书,在后头虚寐着眼偷懒眯觉。
他慢慢松了口气似的,然后长叹一声,全身朝凭几靠过去,扶额不语。
一旁侍奉的年轻主事,见宰相脸上隐约有失望之色,不明所以,殷切道,“要不然在下现在就将白令史叫回来!”
他只是抬手说不必了,静默一阵子,与那人吩咐几句,然后自行卷起一桌子的文书,往尚书省去了。
自南边建福门出,顺着旧皇城的城根继续走,再自延喜门入,至长乐门下就到了尚书省。
六部照旧例留在太极宫办事,而中书门下两省皆为皇帝内侍,所以在陛下迁大明宫之时,也一并跟了过去。
房相如很久没来这边了,走在长街甬道上,杨柳依依,竟生出一种怀古伤情的错觉。
大概是春逝总叫人有点惆怅,一向忙碌的六部也显得有点无趣。
宰相负手握着一沓案牍踏入殿中省,迎头就撞见了窦楦。
“房六?你怎么来了?”
窦楦正握着上谏抓头冥想,见门口有人,竟然是破天荒的来客,扯声问道,“你没去公主的花宴吗?”
房相如四下看过去,六部的官员井井有条,倒是还有人做事,于是收回目光悠道,“我凑那个热闹作甚,年轻人的玩乐罢了。” 说着,将案牍交给他,道,“这几卷你看看,然后依着办就是,陛下也得看过了。”
窦楦长吁,“你这不忙的,倒没兴趣;我这想去的,却也没空。”
房相如疑声,“如何?你也被邀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