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浑噩噩地回了韶华阁,李轩正面色不善地在房里等他。
“去哪了?”
李轩的语气冰冷阴沉,初七往后缩了缩身子,有些害怕。
“罢了。”李轩抬起手尚未触及到初七脸颊便收了回去,“近日南疆王进宫了,日后出去散心不要将仆从甩开,朕这几日忙,不能时时守着你。”
初七点点头,翻身躺到床上,静静等着。
“皇上快些。”见李轩不上前,初七开口催促道。
看着顺从的初七,李轩心脏疼的厉害,“你非要与朕这般吗?”
初七没有说话,卷着被子背对着他。
时辰还早,李轩原本有的那点旖旎念头,也被初七这幅样子打散了,翻身上床,抱了他片刻便离开了。
李轩离开后,初七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冬日天黑的早,此时外头已经有些阴暗,初七抱着膝看着外头的枯树的枝丫,他想回沙漠了,想回去,往沙漠深处一钻,寻一处绿洲,怎么也就过完此生了。
人世间的繁华与他再无干系。
总归李轩不会放自己走,初七连夜去了小泉子的住处,小泉子病了将近一个月,药石无医,被人从太医院抬了出来,宫里的太监以为他染了什么不能医治的恶疾,个个离他远远的,不过倒也方便了初七去寻他。
小泉子被安置在深宫里一处破败的院子里,好在宫里草菅人命的风气被遏制的死死地,尽管人人不待见小泉子,倒也没苛待他,屋里染着一点零星的炭火,虽不温暖,但在这寒夜里也聊胜于无。
听见有人推开房门,小泉子警惕地撑着身子站起来,“什么人?”
“是我。”初七燃起火折子,举到自己面前说道。
“初七?你怎么瘦了这么多,脸色这么难看?”跟小泉子比起来,初七倒像个重病不愈的人,暖橘色的烛火,都没能给他添一丝血色。
“皇上打你了?”小泉子试探性地问。
初七摇摇头,“我没事,你这房里好冷啊。”
“下人的房间可与你那暖阁比不了。”小泉子搓搓手,将炭火往初七身侧挪了挪。
初七看着那点零星的炭火,环顾房里,将那墙角歪歪斜斜的椅子,拖过来,两三脚踹散架,然后将木头塞进炭盆里。
零星的火苗沾到木头,跳了跳,片刻后熊熊燃烧起来,初七死死盯着那火苗,说道:“你身体如何了?”
“我……好多了……”小泉子被初七这副模样吓了一跳,打着磕绊说道。
“我们走吧,今夜就走。”初七抬起头,盯着小泉子说道。
小泉子被那目光盯的心慌,好似自己说不行,他下一刻就会撕了自己一般。
“怎么突然这么着急。”小泉子扶着炕沿,佝偻着身子说。
“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们走。”初七说着便去拉小泉子的胳膊。
这一个月被“沉珂”掏空身体的小泉子哪里受得了初七的拉扯,被他一拖,险些摔到地上,还好初七手疾眼快地扶住了他。
“对不起。”初七小声道。
“没事,你让我坐着歇会,我头好晕。”小泉子扶着脑袋坐到炕上。
“我是说,对不起,你这病,是我给你下了毒。”初七充满歉意地说。
“什么?”小泉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初七。
初七将“沉珂”药效,跟怎么下的毒如实交代了,小泉子指着他,又恨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