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你看着我。”徐子洛掰过初七的肩膀说道。
初七神色恹恹,任人摆弄。
“你还想出宫吗?”徐子洛在初七耳边小声说道。
初七黯淡的眼神亮了亮,但看到徐子洛后又迅速暗了下去,这人是徐子洛,是李轩的亲信,初七不想相信他,也不愿连累他,再过几日,小泉子“沉珂”的药效过去,他们可以偷偷走。
无论徐子洛说什么,初七就像一个锯了嘴的葫芦,一句话也不说。
末了,徐子洛叹了一口气,“姜诚的事我听说了,宣颢将他抱到太医院时已经断了气。
“姜诚?”初七疑惑地看向徐子洛,这是他这几日第一次开口。
“就是那个在你房里被皇上一剑刺死的少年。”徐子洛说道。
原来他叫姜诚,这名字真好听,可惜被自己害死了。
“他是皇上跟宣统领的徒弟,皇上捡的,他总爱捡些孤苦伶仃的孩子回家,名字也是他取的,原本想跟宣统领姓,可是皇上说人不能忘本,让他延父姓姜,取名为诚,乃是忠诚之意,他们有意培养他为下一任影卫统领,却没想到……初七,你不该……”
“滚。”初七冷冷地开口。
徐子洛看着初七。
“徐太医为何对我说这些,指责我吗?我要的就是李轩众叛亲离,人不是我杀的,是李轩杀的,他死了与我何干,徐太医若不想死,便滚远点。”
徐子洛涨红脸,许久,“初七,我当真看错你了。”说罢摔门而去。
最终,初七这心病也无药可医,李轩将房里的利器全部收走,可初七还有指甲,还有牙齿,在李轩不知道看到他第几次将自己咬的鲜血淋漓时,松了口,准许他去外面走走。
他们让自己走,初七便走,他像个幽灵一样在宫里游荡,身后不远处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他无处可去,无人可寻。
“子玉?”宫巷中一个少年抱着话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初七疑惑地看着他一眼,好不容易才认出,这哭的跟花猫一样的人竟然是京墨。
“子玉……”京墨看了一眼苍白消瘦的初七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别哭。”初七伸出手,轻轻擦拭京墨脸上的泪水,一边警惕地看着身后,他钻进巷子,甩开了跟着他的人,现在若是追上来,看到自己跟京墨说话,京墨估计要倒霉了。
“我走了。”初七收回手说道。
京墨眼见地看到了初七手腕上缠着渗血的纱布,果然是受伤了,“你别走了,你会死的。”京墨哭着说。
“会死?”初七疑惑地看着京墨,“死了不就解脱了。”
“你别死,你不回书里,你就不会死,你留在这人世间,你不要回去。”京墨抱着初七的胳膊恳求。
书里?初七疑惑地看着京墨,京墨怀里抱了一本书,是那本话本《乔生风月纪》,原来京墨经常自己说些奇怪的话是将自己当成了书里的人了。
真是傻得可爱。
“跟我来。”初七隐隐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抓着京墨的胳膊往宫苑的更深处走去。
这本书李轩没有给他读完,今天看京墨哭的这么伤心,初七难得起了一点兴趣,两人蹲在墙角,初七问道:“后面故事怎么样了,给我讲讲。”
京墨看着初七,他自己的故事自己不知道吗,也对,他从书里跑出来,后面的事情还没经历。
“我从哪里讲起?”京墨抽泣地说。
“就从,我将身家性命交给张生,让他去进京赶考。”初七说道。
谁知京墨一听这话又哭了起来,“那人拿着钱跑了,没有进京,拿着你的钱乔装打扮一番,入赘给财主的女儿,后来毒害了他老丈人,夺了人家家产娶了几房小妾,又想起你来了,可那是已经过了七八年,他派人将你赎了出来,发现你已不复往日风姿,又嫌弃你破败身子,将人安置在后院不管不问,你爱而不得,最后疯了,自残而死,你临死那夜,回光返照,病若西子胜三分,更美了,张生见了,兽性大发,你最终死在他的操……强暴之下。”
初七靠着墙笑了笑,这才是他们这种人应有的归宿,他怎会做被帝王宠爱一生的春秋大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