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野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个词,再想想他还未及弱冠,更是脊背发凉。
“殷子,你看这东西能不能修复一下?”这位阎罗王没理会众人惊异敬畏的目光,只径直走到殷野面前,手上举起一块儿已被鲜血染红的牙牌,显然是被利刃插碎,已经断成了两边,上面雕刻的景致,正是万松叠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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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浦已从彭蠡来到了云梦,一是为了坐镇中部,堵住豫王的后路;二是自吴军西进之后,各地秩序有些纷乱,也亟须能人安顿治理。
萧阁也知道苏云浦肩上的担子太重,有心派些人替他分担,但是苏云浦恰恰享受这样脚不着地的感觉,他深入了解南部各州的情形,因地制宜提出自己的方略,萧阁给了他足够的空间与自主权,让他可以放下顾虑,撒开手脚真抓实干,这正是他的追求与渴望,也可以使他全身心地投入梦想的实现,而不去胡思乱想一切旁的事情。
苏云浦心里感谢自己主公,虽然萧阁没向他提过,但他也知道大规模的用兵需要千万两的军饷,他彻查帐薄、刷新吏治、力补亏空,也是想从这几州筹措银两,力为主公分忧。
直至夏日的一天黄昏,他心绪有些没来由的烦乱,在书房盘桓几周,却不知自己的紧张忐忑从何而来。
“大人。”李丰轻轻敲了敲他书房的门,神色也有些紧张。
看到他这幅模样,苏云浦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怎么?”
李丰压低了声音,凑到他耳畔道,“……陆大人来了。”
苏云浦听到自己胸腔之中轰然一响,像有什么东西倒塌,又像有什么东西重新破土而出,他怔了片刻,忙道,“今天封府,来客一律不见,如果是主公派来的人,你来书房禀报。”
李丰心神领会,“小人明白。”
作者有话说:
麻子这玩意,真挺好吃的!萧萧送的牙牌救了小傅一命呀!
第48章 廊桥话别
陆延青谨慎地跟着李丰穿过回廊,来到后庭书房。他打扮得似个侠客,头上带着箬笠,腰间挂着长剑,脸色因长期作战而晒得黑了些许,却更添几分英武风度。从前清新的竹香渐渐隐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独特的男子气味,夹杂着远道而来的尘土与汗水味道,粗砺浓重。
其实在京城那夜临行共饮,他们二人已在混沌醉意之中,做了不该做的事,苏云浦自那以后,每每想起些许片段,都是又羞又愧,难以自持。此刻朝思暮想的人就站在面前,他强拿镇定,只引他坐下,淡淡道,“战事吃紧,陆将军此刻南下,是为何而来?”
陆延青看到他水衣外只穿一件淡紫色轻纱,难免胡思乱想,腹下立刻燎烧起来,他隐忍着道,“小归,我……就想来看看你。”
苏云浦猛地抬眼,与他目光相触,就这一刹那,两人仿佛都看到彼此内心的火焰,他慌忙低下头去,不去直面陆延青炽热的眼神。
陆延青此刻却走到他面前,将他紧紧揽抱住,“你瘦了……”
“我情愿……这是我想要的事业。”苏云浦想推开他的拥抱,最终却还是没舍得,他敏锐地嗅到陆延青身体深处有一些轻微的血腥气,“你受伤了?”
“皮肉伤。”陆延青大方地脱下外袍,给他展示锁骨上的一处箭伤,“没事,已经快愈合了。”
“值得么……”苏云浦轻叹一声。
“值得。”陆延青眸光坚定,他原本是遵从傅弈亭之令,消耗朝廷与豫王的兵力,然而在带兵与豫王抗争的这些时日,他也讶异地发现,朝廷禁军中其实不乏有天赋的兵士,只是没有得到调教,而现在经过他的训练,这些兵士已有脱胎换骨的变化,并且坚定追随于他,这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收获,这意味着以后无论是谁成就大业,他陆延青都有坚实的后盾与基础。
苏云浦没再言语,他们二人选了不同的道路,就意味着从朋友变成敌人,显然,现在的矛盾还不是最尖锐的时候,可以后呢?他确实很怕与陆延青兵戈相见。
陆延青却没想这么多,此刻他已轻轻吻上怀中人的额头,口中温软地呢喃,“小归……我想你……”
书房的雕花镂空木门紧闭着,后院飘着幽香的茉莉悄然而落,那张狭小的罗汉床上,他一次次填满他,又一次次撤出,在这数不清次数的消磨之间,苏云浦先是感受到心扉和肉体的痛苦,继而一波波灭顶的欢愉又迅速将一切的感觉所覆盖……
后来他承受不住,呻吟着求那人停止,他在云端漂浮太久,体力与精神均已消耗殆尽,陆延青却俯首咬住他肩膀,不由分说地继续……
结束的那一刻,他的眼眸已经失神,几乎什么也看不到了,他只感受到一股股热气在耳畔传来,原来陆延青也在动情地低吼喘息……
“小归,我把他杀了,你开不开心。”
苏云浦目光一颤,这才从方才激烈情事中回过神来,“谁?”
“宁书誊。”陆延青擦了擦眉间的汗水,“他作恶太过,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