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被无视的金大同满心的震惊都来不及反应,他现在真的对殿下的这个身边人很好奇,但也不敢把这个好奇表露出来,只得匆忙低头,怕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谢意颜走了以后,李晟景才抬头看了金大同一眼,语气多了几分漫不经心:“你很想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这话听到金大同耳朵里,跟夺命催魂的咒语没什么分别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连连磕头:“臣不敢!”
太子殿下养男宠这事儿在京城可从未有过传闻,金大同是什么人?那也算得上是皇亲国戚了,宫里做娘娘的妹妹还算得宠,他知道了太子殿下在身边养着个男宠,传入宫中那会是什么后果?
金大同自己都不敢想,如果他是太子,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管得住这张嘴,太子殿下能轻易放过他?
指定不能呀!
“臣绝对不会乱说话的,臣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往外说!”金大同额头上都开始冒冷汗了,这会儿整个人虚得不行,都快跪不住。
太子殿下要是心狠一点,他肯定就完蛋了呀,说不准小命都得扔到这儿!
太子殿下是何等的城府心机,在京城一点儿消息都没露,出了京城就遇见他,这往后万一走露点什么消息,不全是他的锅?太子殿下能放过他?
金大同是越想越害怕,背后一层层的冷汗,他就知道离开京城就没什么好事!
“金大人这是何意?”李晟景这才慢悠悠收回了自己的视线,警告地差不多了,才问他正事:“你方才要说什么?”
“啊?哦,是这样的,臣这几天在百姓家里面发现了一件说不上是大还是小的事情。”金大同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强迫自己收回心绪,赶紧回禀:“这雨下了这么多天,环境潮湿得很,我发现不少百姓家里面的粮食都发霉了,瓜果蔬菜类的更是,都烂了。”
金大同脸上的神色有些焦急:“我让他们都扔了,那发霉烂掉的东西肯定是不能吃的,人吃了要生病,这节骨眼上万一再生了什么病缺医少药的岂不是更麻烦?”
“你说得很对。”
李晟景敛了神色,带着几许认真:“考虑得周到,确实应该扔。”
被夸奖的金大同并没有松口气,继续愁眉苦脸:“可没人听我的呀,那老百姓嘴上都是敷衍,实际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我的话他们根本不往心里去。”
“还说什么我是京城来的大人,娇贵,他们是地里的老百姓粗糙得很,不碍事也不会生病,该吃就还继续吃,我怎么劝都没有用。”
李晟景拧眉:“你没让齐大人去说说?毕竟他是当地父母官,在百姓心中说话也有份量些。”
“就是这个齐睿!”金大同急得直接喊了齐睿的名字:“他也这么认为的,还说什么不要紧,雨季谁家没有点发霉的粮食,打小就这么吃着长大的,不也没事?我看出来了,他也嫌我事儿多矫情,还说什么自己一大堆的事情,不让我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上跟他耽误时间。”
“殿下,您说这事儿能成吗?”
“叫齐大人过来一趟。”
金大同嘴快说完了才后知后觉往回找补:“那个什么,我不是告齐大人的状,齐大人做得很好了,他上心得很,就是这个事情他不当一回事,我觉得这不对,不应该这样,但他也没错,就是……”
“我知道了,不会降罪于他,你且回去吧,明日带我去查看一下百姓家中的储藏,等齐睿来了,我自与他分说,下去吧。”
金大同犹犹豫豫沿着门缝溜达了几步最后还是没走,自己蹲在官舍外一直等到齐睿过来。
齐大人已经不像个人样了,那一身的泥泞,明明也是个俊俏的小哥,这些天把他磋磨得都快没人样了。
“金大人?你怎么在这儿蹲着呢?”
齐睿也没打伞,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衣服了,人家给他个蓑衣他还嫌弃碍事,反正都已经湿透了,无所谓再穿不穿,就干脆这么着了。
“殿下也……谢大人也叫你过来了?是有什么紧急安排吧?”
金大同看着这个样子的齐睿更心虚得不行。
齐睿在堤坝上忙活着,他还跑太子这儿来告状,虽然本意不是告状,但这事儿在齐睿眼中肯定跟告状无疑了,他会不会跟自己生气呀?
金大同有点慌。
“那个,齐大人是这样的,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粮食发霉的事情,你不当一回事我觉得不行,就……就跟殿下说了。”金大同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夹杂在雨滴,几乎听不见声音了。
齐睿先是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原来是这个,你担心谢大人一会儿骂我?没事儿,你们还不了解情况,这种天气粮食珍贵得很,老百姓舍不得扔,有霉的吃总比饿肚子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