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般踌躇着,终究不想就这么灰溜溜地逃回去,便跳下来,落在后门口等着。
等了约莫半刻钟,赵新就提着灯笼呼哧呼哧地跑来了,上气不接下气道:“阿般、呼……你怎么、半夜跑来了……”
秦般张了张嘴,没说出话,赵新把灯笼放在一旁地上,抖开怀里抱着的披风:“过来,先穿上。你出来怎么也不多穿一些。”
秦般心头一热,走到他跟前,放低身子,让赵新帮他披上了披风。
这是件黑色的兔毛大氅,秦般直起身,竟发现长度刚好,不由得咦了一声:“新哥,这是你的衣服吗?”
赵新比他矮了大半个头,他的披风若给秦般,脚边就会短一截。
赵新腼腆一笑:“这个是我入冬就做好的,本想着过年再送你。”
秦般心头的烦闷霎时一扫而空,穿着新衣服自己原地转了几圈,高兴地扯着披风左看右看。
他道:“新哥,那年后元宵时,我就穿这个带你去看灯。”
赵新面上一红,没有作声。
秦般一顿,瞅着他道:“难道你元宵也不得空?”
看他这副委屈巴巴的模样,赵新心头就发软,想了想,道:“人多一些,大家一起去,应当可以。”
正在这时,赵新脸上落下冰凉的触感,他抬头一看,竟然开始下雪了。
雪花扑扑簌簌往下落,秦般漾开笑容:“今年的初雪,下得还真早。”
他看到有雪花落在赵新的头顶和眉梢,便伸手给他拂去。
赵新这一路跑来,鼻尖都被冻得红通通的,像只又白又软的兔子。秦般拂过他的眉时,触到他脸上白皙细腻的皮肤,微微一怔,不由得将目光挪正,与赵新四目相接。
赵新长得斯文秀气,一双眼睛总是温温柔柔的,此刻被秦般一看,眼睫便轻轻发颤,垂下来盖住了眸子。
赵新这是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秦般知道自己此刻的注视有些失礼,他应当把视线收回来。想是这么想,做却做不到,他的目光竟然不由自主地往下,落在赵新淡粉色的嘴唇上。
他着了魔似的盯着看,直到那嘴唇羞涩地微微抿起来,秦般才猛然回神,抬眼一看,赵新的脸已经红透了。
两个人不知何时已经挨得很近,连呼出的白气都交错在一起。
赵新仍是垂眸不敢看他,轻声道:“阿般……”
叫出这个名字,他却又停下来,仿佛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好半天只有一句:“你早些回去。”
说罢,他拎起一边地上的灯笼,就要往回走。
秦般下意识往前一拦,可拦在赵新面前,他又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被他高大的身子挡住,赵新像略微受惊了,扑扇着眼睛抬头望来,白玉似的面庞,鼻尖和脸颊红通通的,眼睛里有氤氲雾气,像是秦般再做些什么过分的举动,他就要掉眼泪了。
秦般呼吸一窒,心跳似乎停了片刻,愣愣地看着他。赵新柔和的目光里有些哀怨,似是怕他做什么,又怨他什么都不做。
“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他轻声说着,提着灯笼绕开秦般走远了。
秦般立在雪地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头怦怦直跳。
秦般:我不仅自己不谈恋爱,还要搅黄哥哥的恋爱。
第11章
又过了七八日,十一月过去大半,很快就临近李知也的生辰宴。
这几日里秦舒不再去齐王府了,日日上完朝便回家来,帮苏如是分担家事。秦般则跟着秦昱去了一趟京畿驻兵地,他知道父亲打算明年让自己出仕,正式进入军中,因此不敢怠慢,白天跟在秦昱背后学,夜里才得空想一想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