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少年人嗓音清越:“承让。”
人言道,莫欺少年穷。
因他们是人间至真至性、至纯至净,永怀有非进即退的勇绝。
故此,少年无败。
作者有话要说: 元元:它叫,木中孟醒。
广源:???
孟醒:又名,美煞秃驴。
☆、32
进入前五百后,每一战罢都会在签牌有所注释,沈重暄经历两战,名列第四百六十七,却因两场都是双方对掌之后对手便草草下场认输,因而旁观人依然不曾见他拔剑,始终只看到沈重暄上场时捏着他的木中孟醒,寒暄客套之后打出一掌,下场时木中孟醒依然八风不动,兀自安好。
沈重暄的签牌上终于添了一句注释:“内力浑厚,暂不可测。”
孟醒乐得如此,只管把沈重暄关在房里看书,这些书皆是宋家所藏,这回带来给参加试剑会的侠客研习,以展大家风范。
第三天,继广源之后,沈重暄将再度遭遇一位大家之子。
岑穆早便热心地替这位萍水相逢一见如故的沈元兄弟搜罗来小道消息,坚信二人感情不染世俗,无关名利,纵使人家师父是酩酊剑孟醒也绝不轻易放弃兄弟,这时孟醒下山追释莲去,岑穆就捏着纸条站在门外给他诵读:“沈兄抽到的四十二号,乃宋家嫡系的一位公子,这次是宋家主场,沈兄可要千万小心。”
沈重暄把书搁下,他门被孟醒锁得结实,但不妨碍他开窗,于是推开木窗和岑穆对视一眼,沈重暄瞧着这位被孟醒揍得灰头土脸还不忘兄弟情义的小哥,只觉好笑不已:“多谢岑兄如此帮扶,沈某感激不尽。不知岑兄战果如何?”
岑穆摸摸鼻尖,叹道:“我只是来看个热闹,打架是不在行的,前五百没进得了,止步六百了。”
沈重暄劝说:“六百也不差了,沈某如今也不过四百多名。”
“令师酩酊剑是第九,想必沈兄也不会差,如今这样低调,从不拔剑,是想留待决战时猪吃老虎吧?”
沈重暄面上笑意不改,心中却略感苦涩。孟醒领他来试剑会,却还不曾赐剑给他,寻常的剑他又总觉得不趁手,这般下去,岂不是非点酥不可?
“岑兄实在高看了。阿醒之强在其天资,沈某根骨之劣,不值一提。”
岑穆顿觉这厮的话颇有点嘲讽之意,很想骂他一顿,又怕孟醒突然杀回,看沈重暄神色认真,居然像是当真以为自己根骨极差:“愚兄多嘴一句,沈兄身边是只有令师这般武功神妙之辈吧?”
“也不全是。”沈重暄想了想,“我与明州封琼也有故,他就远逊于阿醒。”
岑穆:“......”
岑穆顿了会儿,诚恳道:“沈兄,封琼在上一届试剑会,也是进了前百的。”
沈重暄连忙闭嘴,不再开口,岑穆呼天唤地地嚎了会儿天道不仁,有人生而怀抱金玉,他却夙夜只咽糟糠,悲夫天地何其不平哉。
一顿惨叫结束,岑穆还是尽职地捋开纸条,不忘道:“甚至你打赢的那个广源禅师,上一届也是进了前五百的,这回被你打得着了相,止步九百多名了。”
“这次你对面的是宋承卿,运道是真的不行,这次还是宋逐波前来压阵......沈兄,自求多福!”
沈重暄便问:“宋承卿可有何特别之处?”
岑穆挠挠头,想说宋家人的刀法他看不懂,却觉背后一阵寒凉,孟醒的冷笑声由远及近,缥缈如鬼魅随形:“岑小哥又来?不会是看中我家元元的如花美貌了吧?”
沈重暄毫不犹豫地死道友不死贫道,拉窗一关,飞快坐回位子上接着看书,空留岑穆面朝闭窗背临孟醒,手里还捏着张迎风飘扬的纸条,颤颤巍巍道:“孟、孟前辈,我来给沈兄介绍他下轮的敌人。”
“哦?”孟醒好整以暇地倚门一立,烟笼横波一般的眼就此一睨,“继续说,贫道也听听。”
岑穆如蒙大赦地展开纸条,字正腔圆地朗读道:“宋承卿,十七岁,宋家嫡系,善刀,幼从宋逐波研习宋家断流刀,上一届试剑会中名列第一百零三名,据说三年间进步神速,坊间传言这回他是奔着前五十来的。”
孟醒并指一点他额头,笑骂一句:“蠢,但也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