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半宿,王爷终于安安静静地睡了。
圣王让司琴安和安泰去休息,自己陪着王爷,看他睡熟后的宁静,均匀的呼吸,轮廓分明的脸,高挺的鼻梁,圣王微微笑了。
这人平时高冷不拘言笑,心思倒也不坏,一个为救自己不顾千里迢迢赶来的人,也不会坏到哪里吧。
想着想着,只见王爷一个翻身,转了过去。不知是睡姿没调好还是怎么回事,他的鼻腔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噜声。
圣王把他的身体顺好、躺平,握着他的手腕给他输内力半响,王爷的呼噜声渐渐消失了,代替的是平缓均匀的呼吸。
终于平静了,圣王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他也累了,趴在床头,闭上眼睛。
天亮时分,王爷终于从长长的睡梦中醒来,睁眼看了看帐外刺眼的阳光,也看见了趴在床头的圣王。
此时的圣王睡得正熟,眉目如画的脸,红润又软薄的嘴唇,虽然睡着了,却还能感受到他的阳光和正气。
若是一直这样岁月静好该多好。王爷想起这一路的行军打仗、奔波劳累,想起身体的病痛,想起圣王在圣宫遭遇到的一切,想起和他一起的时光……
按了按头痛欲裂的头部,轻轻下了床,刚要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他身上,外面又传来司琴安的脚步声。
“嘘……”王爷示意他安静,然后两人轻轻把圣王移到王爷的床上。
一直到了响午圣王也没起来,王爷也不让人打扰他,一直让他睡。
其实圣王早就醒了,只是王爷的床太舒服了,他从小到大都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又软又温暖。想起在圣宫的床,那是又硬又冷,从没暖过。相比之下就更不愿起床了。
……
昼出夜伏,大队兵马终于到玉都神宫的十里长亭,再往前走就有大批的皇亲贵族、文武百官及平民百姓的十里相迎了。
圣王在一个叉路口中停住,思量了许久,是该告辞了,这一路相伴,王爷的身体也调理得差不多了,以后就是没有他的内力相护,皇宫的御医也能治得了。
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以前手掌是红润柔软的,现在的手掌变得泛白无血色,虽没有武功,但天天这样过度消耗内力,就是神仙也受不了。手心中间一丝丝淡淡的乌黑,应该是玉朗给他的灵丹里并没有完全的解药,毒性已渗入心脾。
还好,王爷在他内力的护持下逐渐好转,也不枉费了他一番心意。另一边,安泰和司琴安边打边闹,两人嘻嘻哈哈好不开心。
他勒住了马绳看着王爷凌角分明的脸。
“怎么啦?”王爷问。
“嗯,想着是时候告辞了,前面人多吵杂,不方便说话,我们就此别过吧。”圣王注视着他。
“之前怎么不走,现在胜利回来反而要走了?”王爷不解地问,他从没想过圣王会在这个时候离开,怎么说也得跟自己回去向皇叔禀明一切啊。
“之前不走是因为你曾救过我,而你又在战争中。我在危险之时,你能挺身而出,你在危难之中,总不能弃你不顾。”圣王一脸从容阳光。
“如今你凯旋而归,我又不是这方中之人,还有什么理由呆在你这军队中?”
“你打算去哪?”王爷问。
“还没想好,可能会找个偏僻、没人认识的寺庙继续当和尚。”圣王笑着。
王爷脸上一沉,目光往下垂。
“闹着玩的,先四处走一走吧,哪一天走累了,走不动了,再找个无人寂静处圆寂就了了。”圣王看他脸上有不悦之情不由又解释着。
王爷脸上更沉了。
“对了,有件事一直想问你。”圣王睛眼一转,坏笑着上下打量王爷。
“什么事?”王爷抬起双眼,目光很柔和。
“那天你醉酒后一直说要我做你的什么?”圣王双眼直盯着他。
只见王爷脸上一变,目光顿时冷了下来,凛然地扫一眼双目清澈如水的圣王,把目光转向远处,举手扬鞭在马背上就是一抽,那马痛得撤蹄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