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太阳毒,晒得他满头大汗,水珠子滑到眼睛里,逼得睁不开眼。
杜若仍病仄仄的趴在床头自怨自艾,听着了动静,方想到许是那个凶神恶煞的裴声回来了,听着声响是去了后院。
杜若拖着病怏怏的身子起来,深一脚浅一脚的挪过去。
昨夜裴声发泄得狠,怕是杀人的力气都用在他身上了,弄得他腰酸腿软屁股疼,只好扶着腰夹着臀走。
没走两步,杜若气力不支,歪歪斜斜的依靠在门边上,好比娇俏的若英一朵,经一夜风吹雨打,连枝头都被冲撞的无力了。
院子里头正传来舀水声,杜若蔫蔫的抬头望,见着裴声正仰着脖子喝水,脖子上的喉结上下滚动,宛如织女手里的梭子,织女织出华美精致的布匹,而裴声会在杜若的耳边织出无情而专注的低语。
一大口喝完,便吐出一口粗气,裴声五感敏锐,锐利的目光立刻锁住了杜若。
他又灌了两口水,丢瓢子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而后大步流星的走来。
瞧着裴声的模样杜若便心头发颤,瑟缩着往后推了几步。
裴声见他鼻尖红红的,便知他大早上的又是没由来的哭了许久,裴声按下心底一口气,克制自个儿不去呵斥,接着挑开他胡乱一裹的外衣,淡淡垂下眼看他的伤口。
日光落下来,斑驳的亲吻珠光贝白的皮肤,上头些许破了口子的地方显得触目惊心。
裴声低低道:“好的差不多了。”
只听一声啜泣,一滴水珠砸在他虎口上,晶莹的珠子四散纷飞,他一看,是杜若的泪珠子。
假使杜若是个鲛人,他这般爱掉眼泪,落的珠子能捧富一大家子,只可惜他的泪珠子不过是廉价又惹人嫌的咸水罢了。
“啧,这么爱哭。”
裴声不耐烦了,掐着他的双颊端详半晌,美人仍旧美目含泪,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宛若一池碧水,好似微微晃荡就能涌出来。
裴声见着心烦的很,把人推搡进屋里,打了盆水给他擦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