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鼎微微侧身,向后一个眼神,身后的臣子便立刻出列开口:“陛下不可!那阮临不过一介布衣,又年纪尚轻,实在难堪大任!更别说国师地位超然,前四朝都为虚职。一百余年唯一一位国师竟是黄口小儿,实在难以服众!”
“王大人好口才。”石璋淡淡开口,“只是,朕也不过虚长阮临几岁罢了。听王大人那意思,朕亦年岁尚轻,黄口小儿难堪大任?”
石璋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吓得那臣子立刻跪伏在地,口中直道:“陛下息怒!臣绝无此意!”
他深知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已吓得惨白,不仅是因为皇帝,更是因袁鼎。
如今袁鼎与石璋已是水火不容了,他今日得袁鼎授意才出了这么一遭,却被石璋抓了这样的把柄。
还不知下了朝会后,袁鼎要怎样整治自己。
袁鼎的身影高大,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只能看见绣着花纹的袍角,便慌忙移过眼神,不敢再看。
石璋点到为止,不再管他,只看向石珫:“静安王,你有何想法?”
石珫面容沉稳,说话不紧不慢:“国师一位,身在朝堂之外,既无实职,又无权势,不过是受陛下高看,多了些名声俸禄罢了。陛下尽可自行决定,臣等听诏便是。”
他这么一说,实实在在的打了方才那位大臣的脸,一时间,殿中更是静的出奇。
“景玟说的不错。”石璋又将视线放到袁鼎身上,“丞相,您觉得呢?”
前一句还赞同石珫,后头又立马问袁鼎的意见,姜流看着他们兄弟俩联手一起挤兑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袁鼎似笑非笑:“陛下既已决定,想来也不是真要问臣的意见。”
石璋竟真的点点头:“既然如此,诸卿可还有话要说?”
底下静悄悄的,身边的总管很是上道,立刻便接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袁鼎:“……”
石璋再不管殿中臣子,一溜烟走了,留下各位大臣面面相觑。
袁鼎脸色阴晴不定,难看得很。
有人过来宽慰:“相爷不必担忧,那阮临左不过无权无势的一介小民,纵使给他个国师,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阮临?”袁鼎嗤笑一声,“他是其次。你当陛下真的在乎什么国师?他只不过要借着这个名头下我的脸罢了。”
“景瑀这孩子,忍到今日,终于忍不下去了。”袁鼎摇摇头,叹了口气,仿佛间竟有些惋惜。
宽慰他的大臣心里咯噔一下,竟不敢再接着说。
第65章 月隐灯明(五)
石珫回了府,就见阮临已经在书房里等着。
“你……”
“我……”
两个人同时开口,彼此又都同时停下等对方说话。阮临随即笑了:“你想说什么?”
石珫坐到他对面,看着他:“皇兄封你做了国师。”
阮临怔住,有些疑惑:“他想干吗?”
石珫却不答,只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提起这个,阮临立刻正色:“王义先生在梁州查到了一些事情。”
“当年卢国公身体不适,苦于京城天寒,曾去梁州待过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