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声不响、隐忍又隐蔽的,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早已天翻地覆。
卢葳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最后只是深深的看着石璋道:“好自为之。”
来者的背影在门边消失,石璋突然捂住嘴开始猛咳起来。正要伸手去找茶盏,身侧却有一只手稳稳的将茶水递了过来,轻拍他的背后,安抚着他慢慢平息。
温热的茶水过喉,石璋哑着声问:“你怎么来了?”
姜流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太后她……”
“无妨。”石璋咳的脸颊通红,眼中却没什么受伤的神情,只道,“你不用担心。”
姜流低低的说:“多行不义必自毙。景瑀,我们努力了这么久,马上就要结束了。”
“你放心。”他看向石璋,目光坚定,露出笑意,“我永远都站在你背后。”
石璋缓缓吐出一口气:“我让你准备的事,办妥了?”
姜流点头。
“万事具备。”石璋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盯紧袁鼎。顺便看看石珫他们查到哪一步。他们手里的分量若是还不够,你就再去送些。”
姜流闻言却有些犹豫:“上次送了个宫女给六王爷,他便似乎在怀疑什么。”
“随他去。”石璋面色不变,“到这个时候,他也该猜到我的意图。”
“到时候了。”石璋说,“过几日我会再加把火。”
姜流于是问:“我要做什么?”
石璋顿了一下,然后说:“配合我。”
——
皇帝的罪己诏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
而这其中,被提到最多的,不仅有石璋卢葳与袁鼎,同时还有另两个人物——阮临和石珫。
年纪不过双十,却是西南第一门派的掌门人;被皇帝请为座上宾的神医圣手;如今又是他观测到了荧惑守心。
一时间,那从不露脸的公子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而对于石珫,则更多的是臆测。
他前脚回京,后脚便出现了荧惑守心的异象,容不得别人不多想。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提到,于是大家又终于想起,论起往事,被自小当做储君培养的石珫似乎更有资格继位。
“这六皇子莫不是为了……”有人话说一半,被人兜头打了一巴掌。
“他若是真想要那个位置。用得着在京城当个闲散王爷?”打人的那位收回巴掌,“你们想想,静安王的舅舅是谁?那可是手握十万西北军的杜远将军!凭他母舅家的势力,若真想要那位置,也不是不能一争!”
被打的人有些委屈,抱着脑袋问:“那他为何还要进京?”
“那位置上的人毕竟也是自己的亲兄长。如今大权旁落,或许还是陛下亲自亲他回来的。”
那人还是没懂,又追问:“陛下能请静安王回京干什么?”
“笨死了,过来!”说话那人低下头,脖子前伸,做贼似的说了三个字,“清君侧!”
日升,早朝。
端坐于上的皇帝依旧腰背挺拔,身侧侍者宣读的诏书却让在场所有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