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见他回忆起山中往事,沉思缓缓道:“你似乎在蓬莱山上时比现在快活许多。”

沈玉蓝喝了一口酒,唇瓣晕出些嫣色,笑道:“折岳说的是,山上自然是逍遥快活,我自然是不肯离开赖着不走,最后还是师父把我的行囊甩在院外,拿着扫帚赶我走的。”

秦疏却见他语气虽是欢快,但神情却仍是带着些愁闷道:“幼灵是后悔下山了吗?”

沈玉蓝只是微一笑只作不语,仰头灌了自己一杯,眼神异常明亮道:“在我心中从未有后悔二字,山上自然有山上的快活法,山下也有山下鲜活法子。”

他眯着眼瞧着夜幕上的一勾明月,朦胧散着一圈淡光,清辉洒在二人眼里,遥遥指了如盘圆月对秦疏道:“折岳觉得今夜月亮皎洁否?”

秦疏而后观月道:“明月何皎皎,今夜月圆,确实皎洁。”

沈玉蓝放下银盏道:“府上月圆皎洁,蓬莱山上月色何尝不是这般皎洁,其实我于山上与山下心境并无区别,又怎探后悔二字?只是山下尘世繁多,有人处便有烦扰,我心境未曾有变化,不过是因人罢了。”

沈玉蓝敛眉往倒了杯酒道:“不提这些,在夏江时我常想着与你共饮一杯,今日总算是得偿所愿了。”然后伸手举杯。

秦疏见他倾诉一番,脸上郁色稍退,于是也一起举杯碰杯,一口饮尽盏中青梅佳酿。

入口初试,甘霖之中含着几分辛辣,除了青梅清甜之外,还有梅、菊与兰的幽香,几种味道夹在一起,恰到好处却不显冲突、

秦疏赞道:“酒香醇厚,鲜辣香甜。”

沈玉蓝莞尔道:“折岳喜欢便好。”而后又是一饮而尽。

秦疏见他似乎又有借酒消愁的趋势,于是将手覆于杯面上冷着面劝道:“还是少酌的好。”

沈玉蓝见状掩着嘴一笑道:“好好好,我也怕酒后失态吓到折岳了,这便不喝了只赏赏月。”

此刻一个下人却上了亭子,来禀报道:“老爷,门外一人求见。”

沈玉蓝却看夜色愈浓,疑惑道:“这么晚了,是谁?”

下人摇摇头道:“此人身披细节黑袍斗篷,看不清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