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隐朝一见他,就知道他又去山上挖草药去了,连忙将人手里的篮子拿过来,另一手抚上赵芜的腰间,为他轻轻按揉小腹:“怎么又去山上折腾了?不知道自己有身子吗?”
赵芜没有反驳,只垂着脸微微笑了笑,道:“知道,所以没有去很险峻的地方。只是去采了点可以压制毒性的草药。”
“阿芜,我正想和你说此事。”顾隐朝将人带回屋中,递上一杯热茶,“宁溯中的可能是三花散……我想问问,此毒你可知道解法?”
“三花散,应该是没有解法的,只能靠药来尽量拖住毒性,不至于太快游走于心肺之间。”赵芜捧着茶杯,指尖被烫红了也不觉,他脑中不断浮现着宁溯衣衫半褪,坐在顾隐朝怀里的模样,酸与怒像是蛇一样紧咬住他的心脏,“我可以看看师父留给我的医书,或许有解毒的法子。”
“真的吗?好阿芜,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赵芜唇角最后一点强撑着的弧度都消失了,他撑着膝盖,怔怔地看着顾隐朝面上的欢喜,直到肚中孩子踹了他一脚,才转醒一般地回过神来。
“隐朝,我想问你件事,请你如实地回答。”
顾隐朝摩挲着赵芜泛红的眼角,心里浮起一点细微的刺痛,他点点头,答应道:“好,你问。”
“你曾说过你心里有人。今日我想问问你,那个人,是宁溯吗?”
赵芜抿着唇,他想,其实答案是与不是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今日算是明白了,他与顾隐朝确如宁溯所说,非是道侣。
他们之间,缘薄得可怜,情也少得透底,只需要一根足够锋利的针,就可以捅破这纸糊一般的美满。
“是。”
这根针,已然递到眼前了。
第六章
那日过后,赵芜就再没有提过此事。他对宁溯的态度不冷不热,但还是每日煎药给宁溯端去,只把他当做自己收治的一个病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