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话,虽然没有明讲,但无疑是在将他和宁溯的后路斩断。
宁溯凄然一笑,他道:“好吧,师兄。看来是你我缘分尽了。”
他说罢便起身,横了心向柱子上一头撞去。
顾隐朝连忙将人拦下,大为头疼,还带着一丝恼怒:“你疯了!”
“对,我疯了——”宁溯在顾隐朝怀里挣动,哭喊道,“我饱受凌辱,无处可去,现在身上还带着剧毒三花散,没几个月活头了!还不如叫我现在就死了呢!”
“你说……三花散?”
顾隐朝的神色也倏忽间沉了下去。
三花散他是知道的,是种极烈的毒药,以三种毒花混合制成。其中有一味是来自西域的婆娑花,稀少且珍贵,由于原料难得,这种毒药也并非是能轻易买到的。
而江湖上但凡中过三花散的,顾隐朝还从来没有听过,有活下来的例子。
“师兄,你放开我吧,我已经不想活了。就算你现在拘着我,我也仅剩三个多月的活头了。”
“你先冷静一下。”顾隐朝眉头死死拧起,他从腰间抽了根绳子,将宁溯两只手腕靠在一起绑起来,“赵芜他医术高明,又善用银针,等他醒了,让他给你看看……说不定还有法子的。”
他弄不清自己现在是否还那么喜欢宁溯,也并非已经完全原谅宁溯,不再有恨意,只是他实在是做不到看宁溯死在他面前。
宁溯是一朵骄矜的月季,是他曾经精心养护,费了诸多心血,一点点看着长大的,因此,他做不到让这朵花枯萎凋零在他面前。
顾隐朝一个手刀落在宁溯颈后,宁溯便闭上眼,立即晕了过去。
他将人放在锻剑房小床上,然后便起身回到自己和赵芜的房中,却意外地没有见到躺在床上的人。
顾隐朝有些疑惑,但现下有更紧迫的事,他便拿过床头赵芜的医书翻看,试图找出三花散的医治之法。
傍晚时分,赵芜回来了,他臂上挎着一个小竹篮,里面装着几颗草药和一个小铁锹,那几根草药干干巴巴细细瘦瘦的,跟顾隐朝第一次见到的赵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