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忘了父亲就死在自己身前的龙床上,他只知道一向遥不可及的谢濯终于落在了他的手里,他重重的咬上了谢濯的颈子,尽情嗜咬着苍白光滑的皮肉。
内侍垂着脑袋缩进了殿内的阴影里,最后一点烛光终于熄灭在了纯金的灯盏中。
黑暗彻底笼罩了华贵的寝殿,谢濯被萧裕钳着肩头按去到了地上,三千青丝如瀑,遮去了华丽到恶俗的绒毯,断成半截的玉簪从他发间悄然滚落,正巧落在了他的手边 。
窗外的孤月高悬于空,黯淡无光的星辰已经陨落了,而那个越发明亮的帝星却远在天幕之北,并不在中枢之位上。
谢濯的手不再发抖了,他终于认清了无法改变的现实,命盘为局,一旦落子便难以撼动分毫,无论他如何苦心经营,仍旧改不了所谓的命数。
谢濯用执笔的五指紧紧攥住了玉簪的断处,这处断口是萧祈当年弄坏的,后来萧祈离宫,便久久未曾复原。
“不会的,你杀不了他,萧裕……皇位,你不配。”
谢濯合眼屏息缓缓开口,他不在乎此刻此刻的屈辱处境,更不在乎萧裕口中的算盘。
因为他知道就在此时,长佑城的城门已经破了。
千里奔袭的萧祈是带着兵马来的,只要再有半刻,这宫城里就会血流成河。
第2章
冬日夜凉,提前备下的炭盆在廊下一字摆开,忙前忙后的小内侍正一边扶着帽子一边小心挑拣着最旺的炭块。
谢濯体虚,受不得烟火熏烤,即便畏寒也得用烟尘最少的炭火暖着,所以给谢濯的炭盆必须得在外头仔细捯饬好才能送进去。
萧祈一身玄色龙袍,自寝殿外院快步走来,他登基已有大半年,至今还不习惯林林总总几十个人的阵仗,总是走着走着就把一干人等全部甩在了身后。
朝中国务繁多,处理政事不像打仗,再不耐烦也不能拔刀砍人。
萧祈不过弱冠之年,有半数年月都是在异国他乡忍辱负重,论起打仗行军他是出其不意的行家,可一旦论起折子和奏章,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傻狗。
“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