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羊肉吃吗?”

“吃。”

“鸭舌吃吗?”

“除了木耳和豆芽我都吃,我不挑食。”

阮芳雨迎着冰箱凉气,拉扯堆在最底下的东西。“那来个猪脑花。”

仉星航:“还是不要了。”

阮芳雨极轻笑了下。气氛终于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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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把他家崭新的厨具都开了封,撕掉菜刀上方的防氧化薄膜,起锅烧水。这间缺少温度的房子,在仉星航接手后第一次有了热度与烟火气息。

阮芳雨起锅烧水,围着料理台忙碌,虽然很多东西都用着比较生疏,但切菜炒菜像模像样。仉星航站在油烟刺啦的天然气灶台旁,从校医室到现在,每次他要睡觉总会发生些事情惊醒,若即若离的担忧让他睡不安稳。身上困乏不解,没精打采。

“咳咳……”阮芳雨炸辣椒,被呛死前终于想起开油烟机,在最大风力的呼呼声中咳嗽着喊:“点滴里有让人犯困的成分,你再睡会吧,饭好了我叫你,咳咳……”

仉星航在旁边被殃及,辣烟熏红了眼角,泛起细微水渍,他没拒绝,但也没有挪步,依旧杵在原地。

阮芳雨首当其冲,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辣傻了不是,还不快跑!”

仉星航轻抬起眼皮,眼角泛红,看着他说:“我一觉睡醒,你会不会扔下我走了?”说完,又平静补了下半句。“很多抛弃,都是从睡着开始的。”

因为睡着,他对外界失去感知,所以周围人做出什么都不会被发觉,一切都是那么悄无声息,就连抛弃也是。没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连挽留的目光都没有,如此,减去离开之人的负罪感。

而他,一觉醒来发觉只有自己孤独站在原地,又要再等多久?

第35章 特别疼

阮芳雨一怔,恍然间明白仉星航为什么要一直牵着他手睡觉。他咬了下唇,发觉自己总是不经意间,能看对方脆弱的那面。阮芳雨将冒呛人黑烟的锅盖上锅盖,擦了下手带着仉星航出了烟熏火燎的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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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行了吧。”阮芳雨和仉星航站在房间中央,擎着手,红绳纠缠叠在格子地摊上编织成云,绳头两端,各绑着一只手腕。从厨房到仉星航卧室是一条畅通无阻的斜线,只要两边门都敞开着,红线能够径直穿过卧室,连接两人。等绳子抻紧后,随着一方活动,另一方就会感到松弛与细颤,只要绳子不断变化,就表示人还在。

阮芳雨恍惚有种将自己心甘情愿绑给对方的错觉,拽了拽绳头,说:“你在房间里好好睡觉,我去厨房里做饭。”

仉星航怔愣看他,随即垂下长睫,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缘故,眼皮看起来前所未有的沉,沉默半晌,他抬起头,看着阮芳雨问:“哥,我可以给你一个轻柔的吻吗?”

不知道为何,也无关乎情欲,他就想在此刻,送给对方一个轻柔甘甜的吻。

他过往发了太多次疯,阮芳雨条件反射后退,诧异又警惕。“你别做梦,躺床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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仉星航没有像以前一样逼迫就范,他说过自己要改变,变成对方喜欢的模样。

于是如人所愿上了床躺好,手腕搭在枕边,乖巧看着他笑。在阮芳雨出门前,他说:“哥,你对我这么好,又不想让我缠你,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我不是对你好。”阮芳雨随意抬了抬系绳的手。“我在栓狗。”

仉星航配合。“汪。”

阮芳雨对仉星航的好他自己也说不出来由,大概就像三年前雨夜中伸出手时一样,他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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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离开后,仉星航躺在床上,困意也不知为何消散大半。风从纱窗吹来,枕边的红线亮眼,打结的小疙瘩一直在有规律颤动,仉星航猜阮芳雨在切菜。

过了一会儿,红线缓慢抻紧。他用指尖勾住又倏地松开,细线在半空震动发出嗡鸣。划开心湖荡起细痒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