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季舒远不是姜煜。
“人怎么能这么绝情?”仲钦问。
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季舒远对他说,他们之间连那仅剩的关系也都是假的。
他其实厌恶他。
……那他这么多年独熬的时光,不就显得更加清冷了么?
还好他身上没什么可图,所以季舒远只能图他这个人……应该不至于厌恶他。
“是绝情。”季舒远答道,“但也有迫不得已。”
仲钦瞪他:“你还为他说话?!”
“你讲讲道理。”季舒远笑起来,“我既然饰演这个角色,当然要剖析他的所有心理。”
“那……那你拍摄结束以后,要和我一起批判他。”
“行。”季舒远轻声问,“你想怎么批判他?需要我写个几万字论文,再做几百页PPT么?”
仲钦被他逗乐:“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没休息多久,紧接着就要拍摄下一场戏。
施淮安非要将龙袍铺在床上放纵。
他此生不可能颠覆皇权,只能依靠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懑。
仅此一夜,姜煜也愿意纵容他。
做到兴处,施淮安仿佛神志不清,一个劲地唤他“陛下”。
姜煜也分不清他究竟是在叫这个称呼,还是在叫那个人。
他问出口,施淮安抬脚就要踢他:“不要在这种欢愉的时刻恶心我。”
姜煜便明白了。
“你想让他怎么死?”他问。
“那是一国之君,轮得到我来选他怎么死?”施淮安笑道,“他只能是寿终正寝。”
姜煜沉着脸:“我不会让他好过。”
“你是太子,你不想让他好过,就可以让他不好过……但这与我等贱民何干?”施淮安目光散乱,伸手拽住他的衣襟,“殿下……你快点……再快点……”
姜煜凶狠地动作,恍惚连心理上也觉得满足。
他第一次没觉得身下这个人脏,只觉得他漂亮。
光风霁月一般,从里到外都是洁净的。
这场床戏拍得格外唯美。
梁成原本还打算找个足模,给两只脚拍个特写,因为前面专门铺垫了施淮安赤足踏遍未央宫。
他很长一段时间活在一片混沌中,隔着厚厚的鞋底仿佛踏在云上,昏昏然不知所以。
到这时总算踏上了实地。
即便地砖冷得像冰刃一般令人疼痛,但这疼痛意味着真实。
这对于施淮安来说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代表他终于不再只顾个人眼前的欢愉,而是开始面对自己的苦难,也面对这世上其他人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