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淮安勾起唇,引诱似的问:“殿下难道不想掌控别人的命运吗?”
“也想。”姜煜道,“但我希望死在我手中的每一条命,皆有其缘由。”
“好。”施淮安松开手,退后两步道,“姜煜,记住你的话。”
语罢,他走到一只上了锁的木箱旁边,从腰间取下钥匙开锁。
打开箱子,里面叠着一套明黄色的朝服。
姜煜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是……”
施淮安取出顶上那件,哗啦一下展在他眼前。
“龙袍。”
姜煜屏住呼吸。
“按你的尺寸做的。”施淮安笑道,“试试?”
“你、你怎么敢……父皇还未……”
“更敢的事情我也做过了。”施淮安比划着将龙袍贴在姜煜身上,“这时你又怕他了?”
他抬眼嗤笑:“果然人得到越多,便会越忌惮。”
姜煜张了张嘴:“我是怕……”
他想说怕隔墙有耳,但往常口不择言的时候他什么都说过,如今再说担心便很没道理。
于是话到嘴边没能出口。
不过施淮安也并不在意。
他抬手解了姜煜的外袍,将龙袍套上去,评道:“合身。”
姜煜浑身僵硬。
施淮安笑着踮起脚,摸着他的脸道:“别怕,我何曾害过你?”
“那你……”
“我是觉得这龙袍并不适合所有人,比如当今那位,他就穿得不好看。”施淮安道,“所以我想提前瞧瞧,你穿得好不好看。”
姜煜喉结滚动:“那淮安觉得,我穿着好看吗?”
施淮安仍然只道:“合身。”
姜煜面上表情微有凝滞。
“许是不习惯,再过段时间就好看了。”施淮安道,“毕竟你少时离京,穿惯了戎装,再穿这等文绉绉的衣裳,多少有些束手束脚。”
姜煜悬着的心被他这句话安抚下来,神志不那么紧张,便也终于察觉到脸上那只手的触感不对。
他连忙将施淮安的手拽下来,看见那原本素白的手心里全是水泡,有的已经破了,正细细地渗出血来。
“没事。”施淮安轻笑,“不痛的。”
姜煜垂眼又见他还光着脚,立即将人抱起来。
“怎么穿得这样单薄?”他皱紧眉,看起来满脸心疼,“淮安,你太不爱惜自己。”
施淮安并未答话,安静地任由他将自己放在榻上,然后将自己冰冷的双足捉到他衣襟里面去捂。
好像他真的爱惨了自己。
“姜煜……”施淮安喃喃道,“我把水烟全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