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宝仪并不气馁。她洗干净手,瞧见桌子上摆着盆滑溜紫红的葡萄,便问:“侯爷怕是看了半日的书,可累了?”
她要尝试着放下那些脸皮啊,面子啊。那些和命比起来,算什么?
傅宝仪压住心跳,伸手捏了颗葡萄,手指尖夹着,白与紫相称,袖口的远山薄纱随着动作滑落,露出雪一般细腻的皓腕。
她像几天前那样,坐在他腿上,指尖携着葡萄递到他唇边,柔声说:“请爷用些葡萄,润润嗓子。”
她期待的看向他,希望沈渊庭能接受这点微不足道的讨好,把这颗葡萄吃进嘴里。
沈渊庭却未曾看她一眼,薄唇紧抿,任由她这样软在他膝头。
乌黑睫羽在灯下,遮着一双水光荡漾的眼睛。任谁看了,心底未免难以控制的泛起涟漪,可他就不。
他好像是个台下的看客,好整以暇的看着台上的小丑。
傅宝仪心里莫名一股火气。
他以为她想么?这样把所有脸面都放下来,亲自踩碎了揉烂了递到他嘴边,他吃一颗葡萄又怎么了?
她仄仄的低下了头。
沈渊庭不肯张嘴,谁也强迫不了他。
那截细而白的腕子,慢慢从他肩头滑落下来。
这时候,他终于肯屈尊降贵,目光落在她脸上:“怎么不喂了?”
“您不吃。”宝仪不敢看他,她眼眶发酸,害怕一看他,就流眼泪了。
沈渊庭偏不。他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宝仪抬着头,两个人眼睛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