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庭盯着沈珩,胸中气血涌动,才过了几天舒服日子?全都忘了。他呼出一口长气,坐在椅子上:“你父亲临行前,叮嘱我照顾你。你也曾在灵前发誓,要刻苦努力,将来为人中龙凤,可你!你是怎么做的!”
说着,手里长鞭又要扬起。
“表叔!别打我…”
这时候,门“吱”一声被推开。
月光倾斜一地,似水银光。门口站着个五六岁模样的孩童,目光呆滞,赤着脚,喃喃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在说:“哥哥又挨打了…又挨表叔打了…”
沈渊庭动作一顿,立即把鞭子掩到身后。
沈珩也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挤出笑容:“没…表叔是在和哥哥玩。”
沈离小小的身形晃了晃,看着沈渊庭,“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沈离是沈家大哥的遗腹子,沈珩的亲弟弟,才六岁,情绪敏感,说话迟钝。太医说,是在孕期,母亲情绪脆弱,日日以泪洗面而至。后来沈离又亲眼目睹了母亲自杀时的样子,从此不再开口说话,不是哭便是笑,生了长大病,个头比同龄孩子矮小许多。
沈渊庭立即疾步,将小阿离搂入怀中安抚,谁知越安慰,阿离的眼泪越多,剧烈挣扎了会儿,一个白眼晕厥了过去。
“太医!叫太医!”
仆妇和婆子全都惊动了,涌进来,齐刷刷跪倒一片:“候爷!小公子明明还在睡觉来着!奴婢们一直盯着,怎么一个不留神,就到了这儿来了?”
“全都下去,自己去领罚。”
“爷,饶命啊!都是贱奴们的过错…”
雪又开始下了,满地白霜。
摄政王府一片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