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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珩的背后被汗黏透了,他抹了脸,先开口:“她是我私塾时的同窗,如今碰巧偶遇,就说了会儿话…这会儿我正要回去呢,劳烦表叔出来寻一趟。”

宝仪未发一言,垂头不语。

那股锐利的视线,依旧在两人之间梭巡,半响,马上的男人开口,声线冷峻:“勿多生事。”说完,驾马离开,没有再看第二眼。

沈珩背上的热气,瞬间变凉了。他回头,扔了手里的狗尾巴草:“吓死人了…表叔竟然没打我…宝仪,你没事吧?”

傅宝仪连忙挤出一抹笑容:“没事。”

说没事是假的。

马蹄声渐渐消失了,宫门留了个小口。

傅宝仪:“快回去吧。想必你没走多远,侯爷不会说什么的。臣女就此拜别。”

说完,抖了抖衣袍肩膀上的雪花,疾步离去了。

沈珩张了张嘴,话没说出来,手里却还拿着她给的帕子。

诺大的宫殿,只中央点着颗蜡烛,暗红的细纱,慢慢飘动。沈珩四处张望,竟然一个下人都没有,自然也没有阎王表叔。他放心下来,脱了外衣,吊儿郎当往里走,撩开帘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迎面来了一鞭,正好打在他腹前。

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沈珩哀嚎一声,跌在地上。

“表…叔!您先别生气!嘶…我错了!错了!”

“无数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你的位置,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取而代之,你却跑出去与女子厮混,枉我这些年对你的器重!”沈渊庭的脸上布满阴霾:“你父亲去世时,你说的什么!”

“说…说一定成器,为我沈家分忧…”又挨了一鞭子,沈珩的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表叔!我真的错了,错了…再也不跑出去了!还有那女子,真是我的同窗,并未有任何非分之想…”

沈渊庭把手里的长鞭扔在地上。

前朝不稳,朽木之末,一瞬将倾,新帝登基,沈家将相名门,上泗一战,沈家大儿以血肉之躯,护沈渊庭出重围,他与当今圣上活着回来,大表哥却死了。大哥临死前最后一句,便是叫他照顾珩儿与家中大嫂。沈渊庭当即发誓,顾好珩儿与嫂嫂,可惜大嫂重情,诞下遗腹子后,悲痛欲绝,早早登西,去寻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