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父亲,还算得上是父亲么?

她现在就想出去与那人理论!责问他是否明白做父亲的职责!

月奴见她脸蛋涨得通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拉她一把:“你现在出去岂不是自投罗网?正好坐实了你便是秦家女儿?还不如装不知道,由着父亲和三叔出面,断没叫你出面的道理。”

明老安人怜爱的摸摸月娘的头:“我月娘好日子还在后头哩,离了那家,以后只有大富大贵!”

又想起什么一样一拍手:“也是大姑娘哩,该寻人家了!”

羞得个月娘脸一红,手一甩:“婆婆说什么我听不懂!”便顿足要走。

明老安人自顾自掐手指头盘算些相熟的人家。其实她相熟的人家有限,他们举家从江州搬迁到汴京,从前江州的故旧往来也少了,而汴京的新贵却甚少结识,说起来真没几个认识的人可挑拣。

月奴却心中一动:何不让太皇太后出面,与月娘寻个厚道人家?

自此事后,月娘总是怏怏不乐,月奴有心带她散散心,于是推荐她进了信国社卢氏女学分社,又找些事情与她做。

自打女子击鞠赛一战成名以后,卢氏女学击鞠队便多了不少赛事邀约,月奴成日里热火朝天,不是忙着击鞠社诸事,便是在汴京城里各处成立信国社分社,如今信国社考核难度和次数不断增加,但却吸纳了近二百社员,隐约已经胜过了秦国社。

而冬月里最重要的事情便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宴,汴京城中美男子不少,那些追逐美男子的小娘子们便时常要在美男子生辰时展开热烈的庆典活动:或是结社作诗,或是投掷香花,或是做好荷包帕子红着脸递送。

这天月奴便带着月娘一行人来了象棚,月娘四处打量,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那边有人叫卖故衣!还有人画了纸画!”象棚是汴京最大的瓦舍,里头有妓馆、戏剧、演出诸人诸店,终日居此,不觉便可抵暮。

月奴先买了几包金丝党梅一人塞一包,又笑眯眯将帏帽分发诸位:“我们可是逃学了出来的,莫要被家里人遇上!”

月娘看着一个个动作熟稔的小娘子,忽得涌上一条不祥的猜测:"怎的你们都这么手到擒来?莫不是逃学惯了么?"月奴和竹娘、娇娇抿嘴笑而不语,月娘便自己收了那猜测:“也是,你们个个名列前茅,想必也不是那等荒废学业的人。”

竹娘笑笑将她手挽起来:“是哩,偶尔一次便也罢了,月娘你还是要看重学业。”

卢娇娇轻轻咳嗽一声。也对,这些人里只有月娘学问不行,自然不能学她们见天儿的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