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锳怔了片刻,摸着小腹又是一阵晕眩,忙道:“赶紧回去,别晕在途中。”
夜里才知,谢楚从青州赶回,正在紫宸殿述职。
周瑄命承禄通禀谢锳,道稍后晚膳一同享用。
他们议事至戌时,谢锳却也饿不着,拿桌案上的果子垫饥。
待殿门敞开,听见谢楚低沉的声音,谢锳啜了口茶,起身走去。
席上,周瑄提到魏公选关门弟子之事,言外点明秦菀曾找谢锳帮忙,谢楚默不作声,握着杯盏的手收紧,头愈发低落。
“陛下,臣回去定当嘱咐内子,不得因琐碎叨扰皇后娘娘。”
周瑄余光扫到谢锳,捉过她的手放在膝上,拍了拍语重心长道:“朕之告诫,实则是为了谢家长远考虑,谢宏阔之教训不可谓不深刻。
你虽不是皇后亲兄,却也胜似亲兄,而今更是她唯一母家倚仗。
要记住,谢家做任何事,都要掂量清楚,于皇后而言有无影响,是否会令她处于风口浪尖,被人指点抨击。”
“陛下!”谢楚的脸色灰败狼狈,谢锳委实看不下去,抽出手来阻止,“用膳吧!”
她夹过去一箸鱼肉,暗自打量谢楚的神情,本就是风尘仆仆赶回京城,如今整张脸仿佛从土里扒出来,浑无血色。
她理解周瑄说这番话的意图,重在敲打,警醒。
她更知道周瑄为何说这番话,为了她,为了让她的皇后位坐的高枕无忧。
但,对面所坐之人是她的兄长,她的家人,看他低眉顺眼任凭斥责的时候,焉知谢锳心里如何不自在。
她与兄长年龄相差较大,印象中他总是一副大人样子,不苟言笑,听从谢宏阔差遣安排,娶妻生子,投靠四皇子阵营。
他这一生都在顺从,从未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