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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苦了,做什么都由不得自己。

有那样一位父亲,且不是亲生的。

离宫的马匹杵在延英门旁,仆从躬身垂首站立,谢锳执意将他送到此处,周瑄不愿在此事与她相悖,遂跟过来,将披风解了裹住她纤细的身子。

兄妹两人跨过延英门,再往前,便是殿中省。

漆黑的夜里,唯有高墙楹门处悬挂的灯笼,映照出浅薄光火。

她怕黑,眼下却正站在黑影里,仰着头,不知在同谢楚说什么。

周瑄如是看着,眼眸愈发阴郁幽冷,他抿着唇,手指攥到发白,连旁边的承禄都能觉察出他此时的心情,不甚好。

很恶劣。

战战兢兢望过去,偏皇后娘娘仍与兄长交代没完,时而侧眸,时而轻笑,说到谨慎时两人则会凑近些,尽量不让外人听见。

幽静的延英门,戍守禁军都在远处,外人指谁,除了圣人,恐怕没有别的。

承禄揩了揩汗,听见圣人幽幽开口。

“承禄,朕有多久没有用药了?”

“回陛下,已有半月多。”

他还能忍,指甲掐进肉里,面上笑的云淡风轻。

谢锳总算交代完,看谢楚跨上马背,沿着延英门一路往南,身影消失不见后,方缓缓转身,满面失落。

“说这样久,都聊什么了?”周瑄扯起她的手,放在掌中搓了搓,状若无意抬起眉眼。

谢锳只摇了摇头,小声道:“没什么,不过寻常家事,嘱咐阿兄注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