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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禄左右为难,在陆奉御收脉枕的时候,他便看出陛下所图为何。

过了少顷,谢锳为谢楚涂抹完烫伤膏,站起来将他袖口折叠好,犹不忘叮嘱:“阿兄,这药每日抹三次,别忘了时辰。”

“好。”

周瑄暗暗嗤了声:不过是轻浅烫伤,何至于兴师动众。

他起来,笑盈盈的上前,右手再度搭在谢锳肩膀,侧身将唇贴到她鬓边,“谢府丧事,你若有不懂的地方,可去寻礼部侍郎,朕已经同他招呼过,其中不少繁琐小事,处处都是礼节。

崔氏她到底生前风评不好,礼部侍郎有经验,也承办过贵眷丧礼,知道如何遮掩涂写。”

谢锳扭了下,却没脱开他的桎梏,今夜总觉得周瑄不对劲儿,从前不管私底下他如何磋磨,但明面上至少维持稳重,现下倒好,黏腻着自己,生怕别人不知他们的关系,他靠的太近黏的太紧,令谢锳不太舒服。

谢楚欲离开,小宫婢走在前头为他打帘,待两人双双走到殿门处,宫婢面朝谢楚微微福身低头,周瑄眼神一暗,袖中手不着痕迹弹出一粒棋子,正中宫婢膝间。

她腿一弯,下意识抓住面前人的衣襟,那副护膊掉落出来,谢楚忙搀住她,等准备弯腰去捡拾护膊时,承禄早他一步,将那护膊拾起来,装作不着痕迹的掖在袖间,笑道。

“谢四郎这边来。”

行走间递给谢楚一记眼神。

谢楚愣了瞬,这才明白过来圣人意图,忙跟着承禄离开了偏殿。

转眼又到年底。

酉时一刻,暮色四合,宫城内的灯火陆续点燃,将威严肃穆的殿宇映照的恍若白昼。

宫人们开始布置装扮,各色红绸宫灯琳琅满目,窗牖外的槐树火树银花,隔着窗纸犹能看到那耀眼的明光。

谢锳打了个哈欠,手中的鹿皮护膊锁了边,已然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