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不顾簪尖的刺痛,往下沉身:“朕偏要试试。”
他敛起温和,半明半昧的面庞俱是阴戾,陡然劈开了谢锳,她尖声呼叫,握着簪子的手指尖捏到泛白。
“说,你喜欢朕。”
“说!”
掌下人软成春水,周瑄眼前却忽然漫开血色,他停了动作,使劲眨眼,却被眼前景象惊住。
谢锳的簪子插入她的胸口,汩汩血液不断淌出,浸透绸被,浸润两人的衣裳。
他抬手,指间黏腻发红,他深深吸气,只觉得头昏眼花,仿若那簪子钉入的是自己心口,他张了张嘴,却又发不出一点声响。
像被困在棺椁中,而那片血红蜿蜒直下,他撕破喉咙挣扎喊道。
“谢锳!”
承禄打了个哆嗦,那两个字极其清楚的蹦到他耳中。
自打谢锳没了,圣人偶尔去珠镜殿,坐一会儿便折返回来,最近他不再过去,承禄只以为圣人放下,万没想到深夜那人犹能入梦。
捧了茶,他站在帐外,听见圣人急促沉重的呼吸声,慢慢平复,探手取了茶水一饮而尽。
帷帐内濡湿潮热,周瑄惊魂未定间,伸手反复在面前查看,血液的黏腻温热真实到让他惊恐,他胸口剧烈起伏,听到屋檐上轰隆一声。
雨势愈发迅猛。
“承禄,朕要什么没有。”似在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推开楹窗,丝丝缕缕的雨点扑面袭来,风吹鼓起他的寝衣,挺拔精健的身躯隐隐透出,双手撑着窗栏,他不断回响梦里那人的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