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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方才是何意思?清早回来便是为了气死我?!”

谢锳也跟着坐下,“《春溪图》,是阿耶做的局吗?”

谢宏阔脸上忽然变色,攥着扶手的十指捏紧,他没有否认,只用一双怒目瞪着谢锳。

谢锳了然,心下不知是何滋味。

她羡慕阿耶阿娘对谢蓉和谢楚的慈爱和严苛,好像自己从来都是多余的,做什么都是错,以至于阿娘每每看见她,都会蹙眉不悦。

幼时,她也曾像谢蓉那般伏在阿娘膝头,想听阿娘用柔软的声音讲故事,可阿娘总会推开她,借口不舒服。

时日久了,谢锳便不再有所期盼,如此也便没有失望。

“我今日回来,不是因为妥协,而是最后一次告诉阿耶,不要再费心思!我和他根本就没甚旧情可叙,他能做到不记恨谢家,不记恨我已经实属不易,阿耶别再妄想乘风直上,他不会做你的倚仗,更不会放任你在京城兴风作浪。

阿耶,回阳夏吧!”

“你是要谢家断子绝孙吗?”

谢宏阔声音暗哑,瞪得滚圆的眼睛渐渐添上一丝浑浊,他启唇,往暖阁方向看去。

“你以为我为何出此下策,低声下气求你你都不肯帮忙,你以为我为了谁,为了什么?!”

“四郎也参与了城外伏击!”

花厅中鸦雀无声。

谢锳惊愕地看着他,谢宏阔扭头,双手负于身后站在五福蜀锦屏风前,崔氏单手搭在案上,拨弄新折的晚梅。

“十一娘,即便你对我寡义不孝,也要念在你阿兄自小疼你的份上,帮他一把,那是杀头的死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