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不大,但此刻院中只有那婢女的哀求声,她的声音轻易盖过去,轻飘飘地落在外面那些人的耳中,带着些许初冬的寒意。
那嬷嬷一怔,似乎没想到云棠会反驳,张口就道:“姑娘说什么呢,奴婢怎敢撒谎?明明就是您吩咐奴婢们去歇息,怎么这会儿不愿意承认了?莫不是因为奴婢原本是夫人院中的人,所以姑娘才想趁机……”
“闭嘴。”
少女再次开口,声音像是浸在冰水中,比刚刚冷上许多,目光也浸了凉意。
“随意攀扯主子,罪加一等,杖责三十。”
“什么……”
那嬷嬷还欲叫嚷,杜寻直接塞住她的嘴,跟着云易丰的那些人下手不轻,但院中听不到一句哀嚎的声音,板子拍打的沉闷声响起,在安静的院中显得有些骇人。
云棠垂眸喝茶,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一开始她还不明白父亲要做什么,如今明白父亲要为她撑腰,自然不会护着那些下人,她刚刚开口时还有些忐忑,如今父亲默认她的话,她更加确信自己做得对。
她平日看着心软可欺,但她并没有那么善良,不会去同情那些人。
这一刻,屋中的父女两看起来颇为相似,同样的淡漠无情,同样的果断冷心。
云易丰看着女儿,心中也生出些欣赏之意——这才是他的女儿,而不是像长女那般直接吓晕过去。
想到长女,云易丰面上神情更冷。
韩氏教养的好女儿,犯事犯到储君面前,还敢声陈无辜,今日的责罚他都嫌不够。
院中的沉闷声响不知何时停下,那些挨了板子的下人被拖了出去,冬院也立刻空了下来。
云易丰敲了敲桌沿,温声道:“待会儿会安排人过来,你自己挑选,不必管任何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