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原本在榻上坐着,青丝随意挽着,转身看见父亲在外间站着,立刻起身整理衣摆,见仪容整齐才朝着外间走去。
云易丰没有进屋,他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目光有些冷看向外面空荡荡的庭院。
“父亲。”
云棠低身行礼,她的情绪收敛起来,不像刚刚那么喜意外露。
她光顾着看见父亲开心,险些忘了今日府中发生什么,想来父亲心情也不会有多好,正如他现在的面色,严肃又沉冷。
“先坐。”
云易丰没多说什么,他抬手示意云棠坐下,对身后的长随杜寻道:“去把院中的下人都叫出来。”
杜寻跟着云易丰十几年,他知道侯爷表面看着冷静,实则已经动怒。
府中也鲜少有不认识杜寻的人,那些原本在屋中躲懒的下人一见到杜寻,再不敢嫌弃外面冷,一个个站在院中,统共也就十个人,其中一位年长的嬷嬷站在最前面,她此刻低着头根本不敢东张西望,也隐约意识到今日怕是要发生什么。
要说她们平日里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总会留一个人守着院子,防止哪位主子过来。
但近日实在太冷,这冬院看着也不像会有人过来,夫人那边若是来人,顶多随意斥责两句,她们也就松散起来,今日本该守在外面的婢女也偷懒躲在屋中,这才导致云易丰都走进正屋,她们这些下人还一无所知。
云易丰不喜废话,直接吩咐道:“每人二十大板,在院子里打。”
那嬷嬷一听见要挨板子,二十大板足以要了她半条老命,这会儿也顾不得脸面,立刻跪在地上高声道:“求侯爷明鉴啊,并非是奴婢们故意躲懒,乃是姑娘觉得外面天寒,才特意允准奴婢们去屋中歇息。老奴也派了一个人守在院中,谁知那婢女不尽心,竟私自回屋休息。”
嬷嬷说着,立刻有人将一个婢女推了出来,婢女眼见自己成了替罪羊,慌忙辩驳:“奴婢只是回去换身衣裳,耽搁了些时间,并非有意躲懒,求姑娘饶命,求姑娘饶命……”
这婢女很有眼力见,她知道今日之事因二姑娘而起,所以不向云易丰求情,而是向看起来容易心软的云棠求情。
一个撒谎牵扯姑娘,一个看准姑娘心软好欺负,扶桑早看这些人不顺眼,正要开口驳斥。
这时一直安静坐着的少女抬眸看向外面的人,她的表情看起来很淡漠,出口的话依然轻柔:“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