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豆对栀子说,三试放松考,咱就当给上海的考试预预热。
青栀看到人山人海的考生,也意识到自己考上的希望不大。她站在北京,第一次觉得自己好渺小。但这打不倒她的自信。三试的舞蹈,青栀跳得特别认真,特别动情,据她说,自己跳哭了不说,三位老师集体为她鼓掌。
青豆拍拍她的肩,配合地信了。她心想,这丫头真的从小就爱吹牛。这场景也能编。大概程家孩子都有编故事的天赋吧。
北京的三卷胶卷洗出来,南城的春天也到了。青栀考了四个学校,考学费用花费两千元。
钱是二哥硬塞给青豆的。他说,姑娘家家钱拿去买漂亮衣服,栀子上学的钱他来。
那话蓉蓉听见了。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他们说,“舞蹈学校学费要一万多块呢。”
“一万块算什么?”青松不以为意。
蓉蓉说:“是一年一万多。”
青松不知道,青豆是知道的。她在军艺门口跟家长聊天,都问到了。自费生光学费就要一万一年。
她没有在意这个。主要是栀子平时真的太不争气了,她陪她考试更多是为她的人生尽一份义务,没指望她光宗耀祖。
所以六月,那封牛皮纸的录取通知书到的时候,青豆疯了似的,从南城花园狠狠骑车,一路流泪冲往去东门桥拿录取通知书。
程家三月卖掉东门桥的房子,搬至西宁区的一套民宅凑活了两个月。青豆为了给家里人腾地方,住到了顾弈家。五月,全家搬入价值三十万的南城花园二手房,拥有三室一厅一厨一卫,以及一南一北两个阳台。哦,还有十二万的债务。
王主任把录取通知书交给青豆,激动得满脸通红,说你们家孩子都出息了!他是看着她们长大的!
青豆呜呜哭开,回去路上一脚跟都蹬不动了。
一是激动,二是算账算不过来了。
她和顾弈夏天办酒。为买房和置办嫁妆,家里山穷水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