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帘子簇新的,像是一幅挂在墙上的画卷,上头绣着苍松白鹤,祥云福草,十分的华美。站在门前的妈妈,一瞧见段怡,笑吟吟地挑起了帘子。
段怡瞧着,抖了抖脚上的晨露与泥土。
虽然换了衣衫,但昨夜厮杀之后留下的血腥气,还萦绕在她鼻尖,同这屋子里的热闹的景象,仿佛割裂了一般。
段娴今日穿了一身湖绿色的裙衫,胸前绣着整幅的牡丹花儿。
她的脊背挺得直直的,正拿着一块枣红的布儿,在段老夫人身上比划。她的身前挂着一个金项圈,项圈之上坠了一块白得透明的玉如意,如意下方垂着金铃,一说话的时候,那金铃便一晃一晃的。
屋子里的人全都喜气洋洋的。
就连昨儿个在青云山顶狠得牙痒痒的段好,都抱着顾杏的胳膊肘,笑倒在她怀中。
段怡啧啧了几声,什么叫全家都是戏精,这就是!
门帘一掀开,秋风直灌了进来,正面坐着的段老夫人抬起头来,冲着段怡笑了笑,“怡儿回来了!”
她说着,伸手拍了拍坐在她旁边的段娴,揶揄道,“你这姐姐,今儿个是定亲的大好日子,却是哭了一场。说昨儿个在山顶上,对你说了重话,怕你恼了,今儿个一早气出门去了。”
“我说你同顾使公学功夫,这就同姑娘家练字下棋一般,一日不可废功。也问了江妈妈了,她拍着胸脯作证,说你勤勉得很,日日闻鸡起舞,出门跑马是惯常的事。”
段娴听着,害羞的低下了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