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这般想着,还是一边抽噎一边从篮子里掏出了干净的碎花帕子,低头默默为他擦拭起了伤口。

处理伤口这种事她已经干的驾轻就熟,擦完血后又为他换了一条干净的帕子,包裹住了宽大的手掌。

虽然鬼王的伤只要处理的及时,恢复的速度其实是相当快的,帕子什么都是累赘,但宋衿符还是喜欢每次为他处理完都包上一层自己的碎花帕子,就当是给自己做个记号。

她抬眸,小心翼翼瞥了眼宋斐。

宋斐没说什么,只是动了动手腕,垂下的目光落在无法忽视的那道整齐牙印上。

不疼,但很深。

足见牙齿主人对他的恨之入骨。

他还在看,牙印上突然就盖住了一只惨白纤细的手,似乎是有人干了坏事之后想要毁尸灭迹的冲动。

他终于抬头,入目是宋衿符仍旧有点委屈巴巴的脸颊。小脸因为哭过,显得格外红扑扑的;小鹿般夹杂着水雾的眼睛幽怨地瞪着他,想凶他,又不敢,圆滚滚的,仿佛是非要等他低下身段来道歉。

两百年,他从未跟宋衿符道过歉,也从未跟任何人低过头。

两百年他的世界里,遇到事情,总是能用武力解决就用武力解决,不能用武力解决……他尚未遇到过这等情况。

可是如今好似遇到了。

他静静看着宋衿符,慢慢的,抓住她的手腕,想将她的手从自己的手上剥落下来。

她还倔强地不肯松。

他费了点力气,才把她的手扒开,面容稍稍和缓了一些:“只知道哭,还有力气走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