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往深处想去,萧老身体向来康健,几日前还在朝中激昂陈词,怎么突然就病重了?
这些事只稍微想想,就叫人毛骨悚然、头皮都炸了开。
周瑕知道杜长宁的误会,也知道那许多人的误会,可他却没有丝毫解释的欲望。
——叫杜长宁去怀疑待她如珠如宝的亲舅舅?叫天下人去怀疑那英明神武的帝王?
……当真是笑话。
况且,他们的看法与他何干?他在意的,自始至终、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杜长宁冷笑一声,声音冷厉,“你来此做甚?”
她眉梢挑起,眼底的讽刺毫不掩饰,“佛门清净,有些人当真是一来,就污了地方,可当心叫菩萨半夜收了去。”
周瑕对她的嘲讽不以为意,慢条斯理道:“神佛之事,信则有之,只可惜在下已归圣人门下,不便另寻它道。”
杜长宁被他这短短一句话,噎得脸色发青泛白,抓着木门的手紧了紧,要不是拉不动,她几乎想把这门摔到周瑕脸上。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狼心狗肺、厚颜无耻之人?!
周瑕在杜长宁摔门之前,温声道了来意,依旧是斯文有理的说辞,“某本不欲打扰郡主清修。只是有一物,要予郡主。”
他说着,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个半掌大的锦匣。
杜长宁脸上立刻警惕之色,没有去接。
这人长着一张谦谦君子的皮,心眼却比那筛子还多。就算是当年没有萧老之事时,她也不喜欢这人。
——总觉得祁嘉同他在一起,会被吃得死死的。
她那会儿,每天都盼着两人闹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