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弟兄们,哪个手底下没沾过血,别说混进去了,一冒头就得被揪出来。
周瑕对着情况早有预料,倒是没再追究他们办事不力的罪过,只摆了摆手,叫他起来。
手指在衣袖上摩挲了一下,又道:“我听闻,卫家每年都会去福临庵?”
那暗卫恭谨垂头应“是”。
“待卫家出行之后,去成安郡主那盯着,看有没有人过去。”
“属下遵命。”
那暗卫低声应了之后,又敛声屏气等着周瑕的吩咐——要是有人怎么办,或是没人该怎么办。
可等了大半天了,也没等到后话。
小心翼翼地抬头的,就见向来从容淡然的周丞相,竟眉头紧蹙,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来。
那暗卫心中一凛,就是前年南方突发大水,当地官员赈灾不力、以至流民□□的时候,都没见丞相露出这般脸色。
再想想丞相这几日让他们探查卫府事宜,难道是,镇北候他……要造反?
这次又是盯着成安郡主,难道是俞阳长公主也牵扯在内?
那暗卫兀自想着这些,却不想周瑕沉默了片刻,却道:“不必了。”
“……我亲自去。”话落,他摆了摆手,让暗卫下去。
那暗卫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隐没了身影。周瑕独自坐在书房里,既没提笔、又未捧书,而是往后仰靠在椅背上,单手虚虚靠在额前,遮住眼前的光。
他回忆两人别离时的情形,青幔的马车辘辘驶远,变成一个越来越小的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