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雪回来时给他带了两瓶老酸梅汁和两瓶山楂汁,刚从冰箱里拿出来不久,还是凉的,安明知分给她两瓶,捧着剩下两瓶喝得痛快,难受劲也轻了些。
他不是主角,戏份不多,除了热得耐不住,其他倒还好。
这天是安明知最后一场戏,他的戏本来在下午,可前面拍摄的两个演员状态不对,导演一直喊卡,到了下午四点才过,安明知的戏就被压到了傍晚才拍完。
夏日天长,五点多的傍晚太阳还没落山,余晖染着半边天,白日蒸腾着的热气被一阵清风吹散,这个点景区没什么游客了,安明知卸完妆换了衣服,想上山去散散心。
虽然他的休息时间长,但始终没机会出去走走,如果锁清秋能拿下,估计又要拍两三个月。
项雪犹豫了下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安明知说想自己走走,不会走很远。八月初估计七点多天才完全黑下来,项雪见他最近心情确实不太好,就没跟着。
往山上走的大路只有一条,安明知没走小路,走的都是大路,防止自己回来时走错路找不回来。他没走多远,看见了个庙,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姻缘庙,庙前的树上挂满了求姻缘的红绸子。
安明知没姻缘可求,便没进去看,顺着旁边的大路继续往上走。他走得不快,估算着没有走多远,天却黑得很快,头顶的树叶传来被风吹动的沙沙响声,安明知拿出手机看了眼,不过才六点半。
就是这样半路生了变故。山里气候太多变,太阳下去没多久便刮起了风,雨点急切拍落下来,穿过树叶落在人的身上。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又一处响雷劈下来,雨点越落越大,剧组匆忙收工要回酒店,项雪拿着手机再给安明知打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山上信号极差,安明知的手机没有信号,电话打不出去也接不进来。雨越下越大,黑压压的乌云遮住了最后的光,安明知举着手机的手电筒,找着回去的路。
他明明只走了那条大路,回去时却似乎都变了,道路狭窄泥泞,蜿蜒曲折,前面黑洞洞望不到头。
安明知只穿了件短衫,全身都被雨淋湿,气温降下来,山上冷得让人发抖,他没注意到脚下的小石子,险些滑了一跤,所幸扶住手边一棵小树。可兜兜转转,安明知终于发现自己迷路了。
连他来时路过的小庙都再找不到。他失去了避雨的地方,天空中雷电闪烁,每一声雷鸣都让安明知心脏抖动。
脚下的泥土被冲刷着,细小的石子让道路变得更加湿滑,这条路坡度很陡,不是他来时走过的。安明知小心翼翼走了一段,不敢再往下走,很可能他一个不小心就会跌落山崖。
手机依旧没信号,开着手电筒耗费了大量电量,已经不足百分之二十,雨还在下着,比刚才更加汹涌磅礴,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雨水不停顺着他的脸颊流下,让他视线逐渐变得模糊,越来越模糊。
在联系不上安明知的第一时间,项雪把事情告诉了导演,几个工作人员在附近找了找,喊着他的名字,可惜没半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