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安明知走过来,拿床头的遥控将房间里的温度稍稍调高:“感冒了就别吹那么低温度了。”
安明知停下脚步看着他。
郑峪章焦躁难安,他很想留下来,但他明白安明知不会同意。于是舔舔嘴唇,在他开口赶自己前离开,离开前道:“那,晚安。”
安明知始终没说话,看着他走出门外,关上了门。
郑峪章离开后,他紧绷着的脸部肌肉才放松下来。他对郑峪章狠不下心,只要他再求自己一句,只要一句,安明知怕自己就会忍不住心软,毫无尊严地让他留下来。
他躺在郑峪章帮他铺好的床里,仍旧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只有无尽的失眠。
等第二天一早郑峪章带着早餐再去敲他房门,里面始终没应答,保洁阿姨刷卡打开房门,说人已经退房了。
郑峪章简直不敢相信,气得想砸墙,就在八个小时前安明知还让他有事明天再说,他再来人就不见了。他让助理查了安明知的航班,九点十分的,等他到达时飞机已经起飞。
两个半小时后,安明知降落在h市,他抬头看着阴霾的天空,思索着什么。
是他瞒了郑峪章,没告诉他自己是第二天上午的航班。他有自己的顾虑,如果郑峪章知道,肯定会跟过来,连他新家的位置都会暴露。
他真的需要时间和空间来考虑他与郑峪章之间的问题。
从车祸之后,他思考问题的速度仿佛慢了许多,这可能是一种创伤后遗症,毕竟他连记忆都失去了很多,还能活着就已是幸运。他不再能迅速做出决定,在这件事上尤其明显,这本就是需要时间来冲淡的。
回去后,他给阿姨发了视频电话,想看看阳阳。
阿姨不太会用手机,失手按错挂断了他的请求,摆弄了半天终于接通。
“安先生?”
“嗯,阳阳在家吗?”安明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