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关着,他轻轻推开,床上拱着一个人形,安明知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睡觉。
郑峪章放轻脚步悄悄走过去,想掀开被角,怕他呼吸不畅快。谁知道一掀开,里面的人压根没睡觉,露着毛茸茸的头发,一双眼睛看着他。
郑峪章觉得有点尴尬,假咳了一声:“捂得这么严实干什么?”
安明知重新把被子拉回来,挡住自己鼻梁以下的脸,他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感冒了,闷闷的泛着潮湿。
“准备睡午觉。”
屋子里半透明的窗帘紧拉着,午后朦胧的光线穿进来,轻轻落在地毯上。阳光让人变得温柔,郑峪章摸着他柔软的头发:“孩子们吵不吵你?”
安明知摇头,孩子们在院子里玩耍,隐约能听得见声音,其中还有郑予阳的,他的声音最清脆,也最稚嫩。
这会让安明知更加安心。
他扯着郑峪章的袖子,凑近用鼻子嗅了嗅,不掩厌恶地皱起了眉:“又喝了这么多酒……”
夏天他陪着郑峪章去医院做体检,检查出来肝不大好,他的私人医生说很大程度上是喝酒应酬的缘故,提醒他在生活习惯上多注意下,否则恶化的话,可能会引发早期肝癌。
郑峪章点头应付着医生,说行知道了,会多注意点。可实际上他根本没当回事,该怎么喝还是怎么喝。
安明知没见过像他这样不惜命的,气得牙痒痒。可他管不了郑峪章,也没那本事。
两人因为这事闹过几次不愉快,小吵小闹就不说了,有回郑峪章出去跟人喝酒,他酒量是练出来的,可那次却真是喝得烂透,更别说最后是被个小鸭子送回来的。
安明知不能真赌气把他扔在门口冻着不管,忍着不舒服把人拖到了家里。他知道郑峪章酒量一向很好,没那么容易醉,这次不知道喝了多少才喝成了这样的,可连跟他提前说一声都没有说。
安明知生他的气,也生小鸭子的气,他闻见郑峪章身上那股胭脂俗粉味,胃里一阵不舒服,问他晚上去哪儿了。
郑峪章人不清醒,他皱眉盯着安明知看了半天,眼前人影晃动,认不出来模样。被问得不爽了,指着他吼:“你以为自己是谁啊?我去哪也轮得着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