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出一副谆谆善诱的模样,给谁看呢?
堂上,柔兮长公主说道:“泽儿,你做事向来有分寸,母亲便也不多说了。只是莘安府这件事,还是要谨慎。以往能入住莘安府的,要么对我大夜有功,要么便是一代贤臣,或是三朝元老。安儿未来也只能是一个小小郡王,哪怕皇上开恩封他为亲王,也无资格住在那里。你身为哥哥疼惜他,为娘知道。只是莫再坏了规矩,平白落入百姓口舌。”
本来游老将军的事,已经是大夜对不住他。
她也曾多方寻找游将军的独子游飞絮,却只找到了游夫人的墓碑。
她与游夫人是闺中密友,眼睁睁看着故人死在洪流里,让她怎能不唏嘘。
翟奉泽仍是一副顺从孝敬的模样,他躬身对长公主说道:“母亲所言极是,是儿子大意了。本想哄弟弟开心一下,却忽略了这件事。”
柔兮长公主却是皱起了眉,说道:“你已入宫三载,不该犯这样的错误才是。”
翟奉泽的心里已经十分不满了,他心道我入宫三载都经历了什么,你怎么不问问呢?
宫中妃嫔明争暗斗,我的孩子出生三个月便夭折了。
我说好听了是个皇后,却不及曾贤妃得宠。
皇帝不喜欢男人,他立我为后,也不过是看在我是你儿子的替身的份上。
总是摆出一副你待我恩重如山的模样,给谁看呢?
明面上却仍是恭恭顺顺的说道:“是,母亲,往后孩儿一定谨言慎行,不再让母亲忧心。孩儿听闻母亲今日受了惊扰,也是心下担惊,恐怕言行有些失了分寸了。还望母亲勿要为儿子的失言而再劳神,还是保重身体要紧。”
柔兮长公主终于有了丝笑意,开口道:“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也是多亏你二弟。若非他冲上前来拦下马车,我今日怕是没有命再见到你们了。”
翟奉泽立即道:“母亲千万别这么说,您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遇难呈祥的。”
柔兮长公主没再多说什么,只道:“今日便在府中住一夜吧!你父亲代替游老将军驻守南境,怕是一年半载内回不来。我让人捎了封家书过去,你弟弟回来的事,也让他高兴高兴。”
翟奉泽嘴上笑着,心里却满是意见。
张口闭口都是你的亲生儿子,果然剪不断的血缘!
说来也是后悔,就该让他悄悄死在宫里。
也怪自己一时大意,竟让他溜出了宫。
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他拦下长公主的马车,到底是巧合还是他算计好的?
翟奉泽觉得,这个沈澜枫绝对不是他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他心里突然一个打突,昨夜他可是和皇上有过一夜夫妻之实的。
万一他真的有孕,那他肚子里的孩子,不就成了真正的皇家血脉?
翟奉泽瞬间清醒了,难怪沈澜枫并未拒绝自己的好意,敢情都是在这儿等着呢?
而自己忙活半天,全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
男子相和,十有八九初次便有孕。
而男子产下的,也绝对是男婴。
翟奉泽气的发抖,这个沈澜枫,原来他是在利用自己!
先怀上皇上的孩子,再认为自己世子的身份,这样就能拥有双重的保障了。
现在他就是后悔,为什么要教他扮成宫女,为他大开方便之门,去皇上身边。
还为了方便他们行事,撤手了所有护卫。
甚至担心皇上不碰他,还给他们点了催情香。
却是都便宜了这个沈澜枫!
翟奉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柔兮长公主叫了他好几声,直到她拍了拍翟奉泽的肩膀,他才猛然反应过来。
便听长公主说道:“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说着说着话便开始走神?”
翟奉泽的脸色不太好,开口道:“哦,对不住母亲。这几日皇上的病情反复,儿臣侍疾劳累,这才没听清母亲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