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从外面进来,清润白净的脸上,眸眼映着浅浅的光,不知是不是裴淮的错觉,那眼神看他的时候,似乎晕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
待他想细细看时,又发现那杏眼弯弯,丫鬟打帘,月宁走进门来。
住在成国公府的几日,月宁都与苏氏住在一屋,每每裴淮想去亲近,都没有合适时机。
好容易魏国公府办了场马球会,说白了是为李衍相看。
既然成国公府的女儿嫁人了,李家也得向外头透信,省的都以为李衍还是孙家的准女婿。
只是在马球场上出了意外。
李衍的马匹不知怎的,忽然像是得了疯症一样,甩开周遭小厮的护卫,直冲球场外的树林而去。
一众人被吓得惊慌失措,待有人骑马追出去时,这才纷纷回过神来,各自骑了马,直往李衍消失的方向追去。
苏氏与月宁使了个眼色,月宁忙去搀着齐氏站定,方才只顾着看惊马,倒忘了齐氏就在邻桌,此时脸色发灰,似乎听不见旁人说甚,只急急提着衣裙往前去。
“你莫着急,成周也跟过去了,想来一群人能拉得住那疯马。”
苏氏安慰。
齐氏叹了声,手脚冰凉发软。
“马怎么就疯了呢,明明都是家养的”
月宁没出声,咬紧牙关看向远处。
密林深处,李衍拽着缰绳一路狂奔。
数次险些直直栽下马来,前方路愈发陡峭难行,可马匹仿若未察,横冲直撞朝着荆棘丛抬蹄就跑,树枝勾着李衍的发,把手背的皮肤撕扯出一条条血痕。
再往前去便是深渊,如若马匹停不下来,以如此快的速度,即便跳马也很是危险。
孙成周与裴淮一前一后,他看见裴淮弓腰从马肚处抽出一根箭羽,随后两手松开缰绳,然速度不减,弓箭拉满,后脊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