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瞥了眼,绢帕攥成一团,似乎在生气。

此处原是徐家马球场,最近修葺一新,拆了两个庄子扩了场地,虽是深秋,地上的草还不见黄。

月宁约莫知道他带自己来的目的,别家公子身后也都跟着几个丫鬟,多数是为主子捧着衣裳,吃食,鞍前马后伺候的。

裴淮外面罩着件靛蓝色披风,月宁跟在他身后,暗想,待会儿他进场,自己是服侍他脱衣,还是等他脱下来,交到自己手中。

她正想着,不妨前头那人忽然停住脚步,她就没来得及收住,一头撞在他后背上,素簪勾住他绣着银线暗纹的披风,一时间动弹不了。

月宁当即有些心慌,又怕他责备,红着小脸求道:“二公子,你别动,我自己来。”

裴淮没转身,却能感觉到有只手颤悠悠的摩挲着头发,有时候摸不准,指肚会擦过披风,然后倏地逃走,跟受惊的兔子一样。

他心里鼓了鼓,手指解了披风系带,挂在手臂,然后转过身来,道:“别动。”

月宁简直要哭了。

昨日还被雪禾等家生子拦在一处刁难过,话里话外讽她不自量力,谄媚殿下,她们都是侯府老人,又抱团喜欢欺负新来的,而被调到永春园长公主身边的月宁自然成了她们眼中钉,肉中刺。

便是她们几个,除去雪禾和另外俩模样俊秀的,其余都在旁处做事,哪里有月宁的好命。

跟着长公主月例也比旁人高出许多。

这样的扎眼,让她战战兢兢不敢与任何人作对,她是来赚钱补贴家用的,若是被赶出府,哪里找的到比侯府更好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