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心里埋怨愤怒,他对她不够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逼自己, 逼自己奴颜婢膝的讨好于她, 臣服于她,难道用往后余生去弥补, 去对她千般好万般宠都不行吗?

非得逼他跪下来,承认从前做的都是混账之事?!

裴淮然唇角勾起一抹笑, 踉跄着抵在桌案上, 滚落地面的火烛滴滴答答落了灯油, 罩纱被烧的散出浓烈的气味。

地砖冰凉, 很快冷了烛焰的温热。

月宁慌忙捡起榻上的发簪,攥着举到身前。

裴淮踢开脚边的酒壶,嗤笑道:“你以为你那夫君, 又是什么好人?”

他伸手,指着门外,眼眶通红。

“你以为小佛堂外缘何连一个丫鬟一个小厮都没有,你以为他现下躺在榻上,手执书卷安心养病呐,他远比你想象的要狠,要毒!”

“如今这小佛堂四下,都已经埋伏了杀手,是他李三郎暗中花钱买来的杀手,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以我之血换他与你往后余生太/平。”

“你当他是什么温文尔雅之辈,他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你选他?”

“保不齐日后哭都没地儿去!”

他浑身发颤,冷笑着连讥带讽,说完手掌猛地按在案上,喉间涌了涌,腥甜味窜上来后,胸腔中仿佛被人割了数刀,呼吸都会拉扯着生疼。

月宁举簪的手哆嗦着,她转头看了眼窗外,又将视线挪到他身上,此时此刻,她脑筋尚且清楚。

李衍但凡能做到现在的局面,单是个谦谦公子是远不能够的,而这之前,他搭救自己那晚与水匪三言两语就化解开的危局,亦不是只仗着魏国公府的门庭就能轻易了结。

她早就知道李衍会背负秘密,可她并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