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唤作大人的, 正是秦筝的父亲,原按察司佥事秦黔。

他合上门, 本就安静偏僻的巷道,此时更是静的连风卷落叶的声音都听得真真切切。

站在树下身穿银白氅衣的裴淮,微侧过身子, 声音冷淡:“叫跟着的人别惊动他,若有任何风吹草动,立时回禀于我。”

那人拱手道“是。”

待回去客栈后, 京中来的人忙起身奉上密信。

“主子, 陆大人在教坊司有所发现,应是与沉尸案有关联。”

裴淮进房, 陆文山的信送的急,是用官马连跑数夜疾驰而至, 信中提到了当初为晋王和礼部勾连的慧娘, 自打晋王失势后, 慧娘便一直再未动作, 直至晋王被圈禁,慧娘才小心试探着活动,只是她行事缜密, 尚未露出什么破绽。

此番陆文山信中,说的便是查到与慧娘对接的真正幕后之人。

待看到末尾,信中最后写的正是裴淮疑心那位。

灵州节度使,冯秋。

当年在查安远伯世子马兴时,裴淮曾让陆文山去了趟灵州,冯秋是个左右逢源的笑面虎,前世晋王曾多次派人与他周旋,想借他之力火上堆柴,可冯秋既没有直接拒绝,亦没有动用一兵一卒,甚至在晋王攻城那月,趁机在边境起叛,占得了一席之地后,关门做起安平王。

与此同时,派去灵州盯着冯秋的暗卫相继传来密信,与陆文山所写基本吻合。

冯秋有动作,而京中教坊司慧娘,只是他开启联络的一条支线,早在过去的数年里,冯秋已然将眼线安插在各行各业,如今形成势力,怕是要在边陲煽动风波。

裴淮去金陵时,曾查到一处暗坊,明面上是寻常青/楼生意,暗地里却往各地分发密信,楼里生意红火,男倌女倌都有,每年亦会从各处招揽新的适龄男童女童,于一处教馆中教习数年后,方能进入楼里侍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