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月宁落了锁,顺势撑开伞。

隔着一丈远,李衍冲她颔首,道:“原来姑娘住在这里。”

月宁勉强笑了笑,点头道:“是了。”

她不准备多言,也不想让人知道狼狈境遇,只等李衍客套完转身离开,可李衍似乎欲言又止。

他擎着伞,细若牛毛的雨丝打在他脸上,让那白净的面孔显得愈发温润。

天青色襕衫束着白色腰带,依旧是白绸方巾束发,骨子里的书生气夹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让他即便只擎着把素面纸伞,也像是翩翩贵公子,出尘不染。

他垂着睫毛,见月宁要走,便上前一步,将人拦在门口。

用了个拙劣的借口:“能否讨盏茶喝。”

月宁怔愣,旋即莞尔笑道:“对面有个茶肆,郎君若不嫌弃,茶钱便由我请了。”

委婉的拒绝,李衍听的明白,却还是有些固执地挡在那。

出于私心,他不想月宁留在扬州。

不管她认不认亲,会不会被成国公夫人认可,于他而言都是种折磨。

若认了亲,月宁与他娘胎时就定下的婚事,他是认还是不认?

不认,未免不够仁义。可认了,又觉得哑巴吃黄连,给裴二郎做过通房的人,转眼成了他正头娘子,日后不相见还好,若是被哪个眼熟的看见,岂不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