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弓之鸟,竟会疑心到兄长头上,可笑。

夜里骑马去的别院。

裴淮进门,瞥见送来的箱笼摆在书架旁的小几上,掀开来看,一应物件都未取出。

月宁坐在紫檀雕花大案前,手里捏的还是之前用的羊毫笔,她只在裴淮进门时颤了颤睫毛,连头都没抬。

暖黄的烛光下,她身上裹得荼白色衣衫犹如镀了层光晕,轻柔的浅绿似要溢出纱衣,广袖滑到手肘,两截小臂细长白润,捏笔的手软却遒劲,小指圈在纸面,指尖点压着洇出的墨迹。

画的猫儿栩栩如生,连身上的毛都绒绒透出极好的质感。

裴淮踱步过去,在贴近月宁后脊的一刹,她搁下笔,从案前绕出来。

“你换了香?”月宁嗅到他衣裳中的冷梅香气,不禁想起那夜宋星阑送行时,沾染的气味。

裴淮疑惑的看着她,低头用力吸了口,他对味道不甚敏感,以为月宁孕期不爱闻,便往后退了步,道:“那我去净室洗洗。”

“不必,香味很淡,不妨事。”

极好挑破的机会。

月宁默默在心里酝酿了一番,理好思路才开口:“这冷梅香似乎很是罕见。”

难得见她主动开口,虽然聊得是自己不熟悉的香料,可跟着母亲耳濡目染了许久,对有些名贵香料他信手便能拈来。

“兰雪堂有片梅林,冬日里适宜赏雪,有一回府上办宴席,宾客是携女眷一同去的,国公府”说到此处,裴淮顿了下,想起那位早已疯癫的嫡小姐,不禁瞟了眼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