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叹了声,却还是不松手,只一字一句慢慢解释:“你别闹,我只看看你的胳膊。”

柳芜那厮向来没轻没重,下手狠辣。

“我没事,也不劳你动手,你松开便好。”这会儿倒很容易挣脱裴淮桎梏,月宁往旁边退了退,从小几上拿过白玉盘,隔在两人中间。

两人相安无事行驶到半程,便见后面一辆马车发疯似的朝他们奔来。

车夫忙往旁边勒了把缰绳,堪堪避开后。

那辆马车的轴承咔嚓断裂开来,然而马匹似乎受了惊,并不停下,反而越跑越快,紧接着,车辆倾斜着颠簸散架,车上的人被甩出来,擦着散开的木架生生摔到石墩上。

月宁倒吸了口气,竟是方才出言不逊的柳芜。

她大惊失色,鬓发蓬乱,额角刮出长长伤痕,鲜血漫过半张脸。

月宁不敢再看,放下帘子转而望向裴淮。

他神色不变,只是不慌不忙整理着方才跌落小几的物件。

“是你做的?”

裴淮嗯了声。

“纵是她无礼,也有许多法子可以出气,何必用如此惨烈的方式,你你简直”月宁微微喘息,眼光愈发恐惧:“你让我害怕。”

裴淮捏着拇指上的扳指,侧着眸眼嗤了声:“她伤你,又惊着我的孩子,死都不为过,我哪里惨烈,哪里就值得让你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