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宁仰着脖颈,被呛得眼泪溢出,她想低头,想吐出来,男人却始终不松手,直到看着苦药从她喉咙滚落,他甩开手,起身往麻衣上擦了擦。

月宁去抠嗓子,想呕出来。

男人冷笑着看热闹一般:“别费苦心,这药入喉便起作用。”

“你且在此等着,明儿我套好马车便来接你。”

暖光被闭合的门封在外头,阴黑的房间里,潮湿溽热,被捆缚的双手仿佛僵麻,月宁背抵着墙壁,腹中传来隐隐痛感。

起初像是针扎一般,后来犹如被人扯着肠子,她蜷曲着双腿,将自己团成一团,豆大的汗珠沿着面颊滚落,又冷又疼,像被人关在冰窖之中。

男人不会是哥哥的人,喂药更不会是哥哥的授意。

方才她顺着男人的意思接话,也只是为了保全性命。

宋星阑根本不知她有孕的事,而能知晓此事,又不打草惊蛇的,只能是曲江别院的人,会是谁。

她本就做的隐蔽,连月事带都借以伪装,没人知道才对,即便是别院的下人,又有谁能隔空诊脉,知晓她有了身子。

疼痛让她意识混乱,方晕厥过去,似乎又被神经撕扯着叫醒,反反复复,直到天下起细雨,淅淅沥沥淋在屋檐。

她终于撑不住,僵躺在角落,陷入深沉的昏死之中。

马车压着积水路面行走,下了半宿的小雨,临近天明转大,天地间仿若连成银白。

月宁迷迷糊糊听见有人说话,紧接着马鼻打了个啸,躺平的身子失了平衡,不受控制的往前翻倒。

她吓了一跳,倏地睁开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