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案上是他拂到地上的画卷,其中一幅便是顾三娘子。

太子妃拎起唇角,不动声色的示意他坐下,裴淮心烦,只冷冷道:“姐姐有话只管说,不必与我虚与委蛇。”

“我与母亲早就打探过顾三娘子,人品相貌家世,样样出众,她是个温柔娴静的姑娘,自小跟在母亲身边学着掌家管事,从容淡定,不急不迫,是最适合嫁入咱们侯府的人选。”

裴淮嗤笑,负手掀起长眸:“敢情是给我娶个管家的。”

太子妃眉心轻蹙:“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裴淮烦躁至极,怏怏低了声音:“没什么话,我只是不喜欢罢了。”

“呵,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哪个?我与太子费尽心力帮你攒了个局来挑夫人,你倒好,偌大的园子,偏生窝在亭下当鹌鹑。

你自己个儿不娶妻子不打紧,侯府无人承继才是大事,你当我愿意搭理你。”

听出太子妃话里的恼怒,裴淮低着头,手指用力抠着掌心,也不回嘴,也不应声,这副模样叫太子妃瞧了,愈发上火。

到底是东宫主子,一拍桌案道了声:“此事便这么敲定,你愿不愿意都不顶用,回去准备聘礼就是!”

裴淮抬眸张了张嘴,对上太子妃倒竖的柳眉,原不想说甚,可话溜到嘴边,不吐不快,终是在离开前狠狠气了场太子妃。

“娶也行,但我明明白白告诉姐姐,这妻子是给侯府娶得,娶回去我就把她供起来,你和母亲瞧着办!”

这话传到永春园,气的长公主连连咳嗽,却也让她倒吸了口气,幸亏日间没答应月宁的话,看着装有户籍身契的小匣子,她默默将其塞进最隐蔽的柜中。